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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能起床。
泛舟湖上的時候,女帝躺在皇后的腿上,嘴裡叼著剛買的麥芽糖,來了這麼久終於碰上一個晴天,便出門划船游湖,賞一賞這月州最有名的雙月湖。
夫妻兩個你儂我儂,床尾的梁如與划船的老大爺聊著家常。
宋天清心情放鬆便又想起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顧閆說過會在她生日的時候告訴她,偏偏遇上剿匪出差也沒能聽到他的回答。此刻不問,更待何時?
「夫君,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我想了很久就是不確定,你就告訴我嘛,總歸我早晚會知道,現在說出來也不負這一湖晚春景。」
顧閆雙腿並在一起,宋天清的腦袋就這麼壓在他腿上,平躺著身子,一雙玉足都探出小船外了。
玉足歡快的撥弄著空氣,小船也搖的歡快。
摸著她柔軟的頭髮,顧閆把玩著手上的青絲,回憶起了他第一次心動的感覺。
那時他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對男女之事還是朦朦朧朧,去往北疆後跟著堂哥一同訓練,兄弟之間總會說起那些不堪入耳的事來,顧樓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浪子,自己玩還不夠,還想勾搭著顧閆跟他一起去。
十七歲的時候,顧閆立了一等軍功,得封將軍,京都里的來使還在路上,顧樓便迫不及待要給堂弟一個驚喜,一來二去便忽悠著顧閆去了一次花樓。
聽到這兒,宋天清不可聞的哼了一聲,「沒想到你也是去過花樓的人啊,這要是讓你爹娘知道,不得打斷顧樓的腿?」
隨後,醋了吧唧又說:「果然那個時候不喜歡我吧,要是喜歡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呢,哼!」
顧閆沒有辯解。
那時的他的確不敢承認自己喜歡宋天清這件事,畢竟清清那時只有十三歲還把他當做「顧閆哥哥」,他要是真的喜歡上她,才是讓人不齒的一件事。
「我想要守護你,能夠永遠留在你身邊,但我怕我不能做一位好的夫君,雖然去選了駙馬,但,還沒有將你當做一個女人來看待。」
他眼中的宋天清是一個小女孩,是他要保護的太女。
花樓雖然是個不太乾淨的地方,但裡頭魚龍混雜,有明艷動人的花魁,也有知心善解的姑娘。顧樓捉著舞姬玩鬧,顧閆對她們沒什麼興趣,便尋了一個看著便清冷的女子,直言自己想要問些事。
雅間裡,顧閆微垂著腦袋避開女子過於開放的衣衫,「有什麼方法,能夠叫一個女子接受一位哥哥變成相公……」
看著這位年輕的客人,說是問些事,進了屋還真就什麼都不做,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騙了什麼無知少年呢,女人托著臉細細思考。
「想成了親,再圓了房,到時候就是她再不認,也只能接受了。」
「圓房?」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說起這事,年少的顧閆即便是一知半解,但是想起顧樓私下裡給他塞的那些畫冊,旖旎的畫面也會叫他害羞,忙搖搖頭,「不行,我不想傷害她。」
圓房也算傷害?這位小客人還真是純情,看樣子還是第一次來,看了這一院子的姑娘也能裝的鎮定,偏偏說起那位心上人來紅了臉頰。
女人也是情場老手了,也就不戲弄這少年郎,認真道。
「若是能成親,想來那姑娘也願意與公子您一同過日子,只要您也是愛著她,就是姑娘家再遲鈍,應當也能明白您的心意,再加上夫妻之間相處的親密,日久生情也是有的。」
如果愛她,就別怕她的遲鈍。
年輕的顧閆似懂非懂,留了銀子出門去,身後的女人追上來,笑道:「若是下次還來,小女也願意為公子解答些其他的問題。」
沒有過多的思考,顧閆搖搖頭,「我不會再來了,她知道了會生氣的。」
「只要您不說,姑娘怎麼會知道呢。」
「我不會對她說謊,只要她問起來,我都會告訴她的。」
不到一個月後,他日思夜想的人兒便身著一襲紅衣騎馬來見他了——「顧閆哥哥!有沒有想我呀!」
想了,每天都在想你。
童年不懂一見鍾情,少年又不能與你日久生情,別人眉來眼去,我只在驚鴻一瞥中偷看你一眼。
故事在深吻中結束,顧閆還有半句沒說完,若說他是什麼時候愛上了宋天清,應當是在北疆見到她的那一刻——
那時他自私的想,如果清清不是當今太女,或者他不是武將世家出身,他們身上沒有那些責任的重擔,他也不用離開清清那麼久,只為了未來的某一天,宋天清能一襲嫁衣撲進他的懷中。
他們之間的故事很長,但從今以後,便是兩人一起譜寫。
「對了,以後不許去花樓!」
「只那一次而已,而且你是我的娘子,自然事事以你為先。」
「那我能不能去一次?」宋天清偷笑著,她還沒見過花樓的模樣呢,「不如今天晚上就去?江南的美男……」肯定多。
剩下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裡。宋天清笑著摸摸他的頭,「我開玩笑的,我可不是那種輕浮的女人。」
還好划船的老大爺耳朵不好使,不然聽這些老少不宜的話還不得氣死。梁如默默吐槽:陛下在屋裡躺了兩天才出來,這齣來玩也不老實,作死的撩撥人家皇后殿下,估計是不想要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