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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中離開的時候,顧閆若有所思。
一路走來終於兩情相悅,卻不曾想卡在了生子這點上,難道是老天都不眷顧他,不想讓清清懷上他的孩子嗎。
同兩個護衛傾訴自己內心的煩惱。
大龍表示:我老婆已經生第二胎了。
二虎表示:我兒子也三歲了。
聽說三鳳也有相好了。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並不相通,看著兩個屬下闔家團圓、兒女雙全,顧閆只覺得傷感。
雖然宋天清並沒有要求他什麼,但是身為一個男人,還是女帝唯一的男人,他怎麼能不期待著自己的孩子呢?
——
「嗯……」宋天清揉揉眼睛。
被子下伸出一隻玉手來摸摸床的另一邊,空的,早就涼透了。
顧閆呢?
臨到中午的時候也不見顧閆,宋天清一直在御書房裡批奏摺,從前堆積下的還沒處理完,這幾日新呈上來的又堆成小山了,看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批不完的。
公務繁忙,也就沒有給她什麼思考的時間,昨日去見文妃,喝茶後暈倒的事也忘記了。
晚上快到吃飯時間,才再次見到顧閆。
「顧閆,你今天去哪兒了?朕一天都沒看到你。」兩人走在路上,女帝一邊問著,一邊往他身邊拱,靠在肩膀上就像沒骨頭一樣,全憑顧閆撐著她的體重。
顧閆去看老大夫了。
沒錯,就是顧成安說的那個老大夫。
專治男性各種疑難雜症。
經過一系列的扎針試藥後,經驗豐富的老大夫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結果——
顧閆沒病。
既然那方面沒有問題,應當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至少不會再被太后娘娘揪著罵,但是聽了這診斷結果的顧閆卻高興不起來。
他沒有問題的話,說明確實是清清的身子有了問題。
顧閆覺得自己十分的可恥。
身為東齊女帝,宋天清的身體和心靈都奉獻給了她所為之努力的百姓們,她從十四歲起就肩負著整個國家的重擔,身體負擔很重,而自己卻自私的想著要她懷上自己的孩子,就仿佛他要用一個孩子來證明清清是他的所有物一樣。
如果男女之間的愛足夠純粹,何苦非要生下一個孩子來證明什麼。
謝過老大夫後,顧閆失魂落魄的回宮。
回來承慶宮,還沒走到宮門前,隔著老遠就看見女帝穿著一身朱紅色的正服小跑著來迎他,靈活的腳步,歡快的聲音。
他的清清從來沒有變過。
十四歲的時候是這樣跑著過來迎接他,二十二歲也依舊如此。
這就足夠了。
「陛下累了吧,我陪你吃飯,今晚一起泡個熱水澡。」顧閆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松鬆軟軟,現在什麼煩心事都不想考慮了。
一起,洗澡……
女帝回過味來,紅了半張臉,想起兩人好像沒有一起洗過澡,自己小時候提的無理要求,難道他都記得嗎?點頭默許,仍不忘追問道:「你今天究竟去哪兒了呀?」
「回家去看望爹娘了。」
原來是回娘家了。
宋天清心裡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去學做點心就好。
說起顧家的長輩,宋天清作為女帝是從來沒有去拜訪過的,按理說君臣有別,她自然沒有去探望臣子的道理,可她現在已經跟顧閆心心相印,總不好冷落了他的爹娘,叫他一個皇后也挺沒面子的。
輕聲試問著:「你說,朕要不要去看看他們?畢竟算是公公和婆婆。」
顧閆糾正道:「應該是岳父和岳母。」
真要嚴謹的算起來,顧閆還真就是宋家的贅婿,是他嫁給女帝,長輩自然也就隨著女帝這邊為大。
女子為帝男為後這種事都已經不是常理了,也沒必要在這些稱呼上過於糾結。
「那朕到底要不要去看?下次陪你一起回去一趟?」宋天清挽著他的胳膊,跳一下就兩腳騰空掛在上面,顧閆的胳膊很壯實,掛一個她還是綽綽有餘。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
「陛下最近很忙,等過年的時候吧,今年過年的時候,挑一天清閒的日子,我帶陛下回顧家一趟。」
「嗯!」
半個月後,盛夏的最後一抹悶熱也消失在了清風之中。
快到九月份了,忙活了半個月的女帝,終於能從奏摺中抬起頭來,活動活動筋骨,嘎吱嘎吱的響,她這身子骨不太行了啊,從前熬夜都沒什麼知覺,現在是一熬夜就掉頭髮,連皮膚都變差了。
趁著午飯的空檔,宋天清帶著太醫給她開的養護皮膚的藥去找文妃,想叫他給自己好好抹抹。
走到一半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麼。
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去看文妃了,好像從邊疆回京以來就沒有去見過他,好像有一天去找他,但是腦中完全沒有印象。
努力回憶一下,腦中浮現出了一些信息,文妃,茶水……
對了!
她是喝了那壺茶之後就完全不記事了,那之後好像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但文妃的宮裡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茶水呢?就像是……之前跟蘇爾德喝的那壺酒一樣。
沾一點兒,就沒意識了。
宋天清不是傻子,一瞬間就想到了是誰幹的好事,氣呼呼的要去找太后理論清楚。
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