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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勤風上前作揖,「小顧大人來訪可是有事要與林某相議?」
顧成安起身回禮,而後與林勤風同坐,不講什麼客套話,故作苦惱,傾訴道。
「顧皇后在宮中養了幾盆花,正是秋日裡長葉子的時候,這花偏卻想開花給人看,顧皇后十分苦惱卻仍日日細養,想著等明年春日,陛下生辰時親手送上這花,只是陛下不知內情,竟想著將這花送給別人去養。」
林勤風正經道:「皇后殿下精細養護的花,怎麼能輕易送給別人。若是養得差了,怕是要惹皇后殿下不高興的。」
「可不是這個道理嘛。」
林勤風覺出不對勁來,疑惑道:「小顧大人為何要特意來與林某說此事?難不成……陛下是想把花給在下養嗎?」
顧成安點點頭,「我不過聽了顧皇后的委屈,才來探探林兄的口風,過幾日怕是陛下親自登門來問,到時候就不容林兄推辭了,顧皇后該多傷心啊。」
連皇后鍾愛的花都能送給別人,陛下果真是薄情之人。
林勤風嘆了口氣,下定決心,說什麼也不能讓女帝對不起顧皇后的一片心意。雖然只是一盆花,卻是顧皇后心中的珍寶,怎麼能被他破壞呢。
眼看著實心眼的丞相上了鉤,顧成安心中偷笑,總算是沒辜負自家兄長的囑託。
臨走時還不忘同情一下林勤風,好好的一個丞相,怎麼就給皇上看上了呢?
美色誤事啊。
也不知是在感慨林勤風,還是自家那個咬定嫂嫂不放鬆的兄長。
——
承明宮裡,女帝剛剛起床,沒有早朝的一天就該睡足睡飽。
昨夜沒有顧閆壓床,宋天清睡得格外舒坦。
早膳時間,桌上擺了豆腐糕,豆腐盒子,還有文思豆腐,顧閆不在,宋天清吃了一頓豆腐宴,好好過一頓癮。
還不讓她吃豆腐,想得美。
她可是皇帝,想做什麼,有誰能攔?
吃飽飯,一臉笑靨如花走出門來,發上的金飾撞的叮噹響,精緻的小臉微微揚起,閃亮的眼睛掠過院子裡一片花圃,停在了一排花盆上,臉色瞬間晴轉陰。
「朕的花怎麼都蔫了!」
劉公公跑過來,彎著腰解釋道:「是前幾日皇后殿下來澆了水,說是這花不能嬌養著,澆水的時候就澆多了些,許是這花沒緩過來。」
一聽到是皇后造的孽,宋天清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毀了,怒道:「顧閆這個王八蛋!」
女帝又說了混帳話,劉公公心肝一顫,嚇得不輕,「哎呦,陛下您可不能說這些渾話,讓皇后殿下聽到了會多傷心啊。」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還會傷心?打死他朕都不信。」宋天清氣勢洶洶,「走,朕要跟他討個說法!」
皇后的承慶宮就在承明宮後面,再往後是御花園,宋天清偏偏不要走近路,帶著五十多歲的劉公公從御花園走一圈繞過去,她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借著花的事敲顧閆一筆。
這個總是管著她的大壞蛋!
十四歲成親的時候,上有孤僻堂哥,下有體弱親弟的宋天清還以為自己憑空多了一個又高又壯的哥哥照顧自己,心裡高興的不得了,對顧閆百依百順,他要什麼自己都答應,傻乎乎的又親又抱,關係好的不得了。
直到十七歲的時候納了兩個美人,從他們嘴裡也知道了些男女之事,震驚了小女帝的單純腦。
原來顧閆哥哥是她的皇后,是對她圖謀不軌,滿腦子跑春、宮圖的相公!
小女帝的心裡多麼震撼,三年同床共枕,她從沒動過別的心思,可誰知道顧閆腦子裡在想什麼。
後來她與皇后一時爭吵,年少無知,夜色撩人時,差點就跟文妃醬醬釀釀,結果正在氣頭上的顧閆踹斷門板衝進屋裡來,當著文妃的面和著被子把她扛回承慶宮去了,然後……
疼死了。
初次過後,宋天清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她再也不想見顧閆了,這個大騙子!什麼第一次會溫柔,什麼輕輕的,都是騙人的!
自己怎麼那麼笨,他說什麼,自己都深信不疑。
雖然成了真夫妻,也逐漸成了真冤家。
宋天清文韜武略樣樣都好,卻從來都打不過顧閆,一招都撐不住便落敗下來,只能被他拿在手裡,說不得一句不字。
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風。
顧閆給她立了規矩,「前朝我不摻合,但後宮的事,全部我說了算,就算是陛下說話也不好使。」
「朕覺得可以。」
「文妃一心向道,陛下晚上就不要去招惹人家,壞了文妃的道緣。」
「奧,不去不去。」
「希望陛下至少兩天來一次承慶宮,若是能直接住在這兒就更好了。」
「皇后說的對,朕都聽你的。」
顧閆又高又壯,臉蛋好看,拳頭也硬,自然說什麼都對。
除卻愛管她這一點,顧閆身上一點毛病沒有,堪稱是東齊最完美的男人。就連宋天清自己都覺得可疑,他那麼優秀的一個男人,為什麼要放棄大將軍的職位不要,選擇進宮做她的皇后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許多年,最後歸結在自己那該死的魅力上。
顧閆一定是貪戀她的美色,也難怪,自己打小就是美人胚子,京都最有名的歌妓也比不上她半分姿色,有顏有才、有權有錢,難怪顧閆要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