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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閆不明白為什麼清清要同這個多事的女人說那麼多話?正欲呵斥那女子不要再做糾纏,便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響。
「啪!」
不同顧閆比的話,宋天清的手勁兒算是很大,一巴掌下去,就連佟程程那樣的男子都得迷糊一會,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呢。
腦瓜子嗡嗡的。
只覺得臉上呼呼的,又疼又熱,半邊臉都要麻了,待緩過神來,看到面前的夫人一臉盈盈笑意全然無蹤,冷著臉揪住她的衣襟,身後是幾個穿著樸素的壯漢關上了門窗,就連那侍女和表妹也後退了三步,不敢靠近。
陣仗著實有點嚇人,憐兒這才明白,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宋天清揚起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看著顧閆,示意他去一邊坐著,又問他:「我打女人,你會生氣嗎?」
有前因後果在此,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不是宋天清的過錯,顧閆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搖頭,只是提醒她:「不要鬧出人命來,對你名聲有損。」
「只要你不生氣就好。」
宋天清轉過頭來,一手便將憐兒提起來又推到地上,碰歪了客棧的桌椅板凳。
拍拍她的臉,叫她清醒過來好好聽著自己說的話,「小姑娘家家有手有腳的做什麼不好,非要扒著人做妾,你是怎麼想的?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一次兩次的碰我的男人,沒完沒了了?」
「夫人您誤會了,憐兒只是想報恩而已,如果讓夫人不舒服了,憐兒會改的。」憐兒捂著自己那張並不出眾的臉,火辣辣的疼。
「趕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下次可就不是一巴掌那麼簡單了,我可能會剁了你兩隻手。」
涉及到生命的威脅總是格外管用。憐兒聽了猛地點頭,捂著臉就跑出去了。
原本好好的出遊,被這麼一個女人給攪亂了心情。
看遍了桃花盛開,第二天,一行人便接著上路了,容雅雅還要在這小鎮上等待其他友人的到來,便與宋天清一行人在此告別了。
玉兒有點小傷心。
被爹爹抱在懷裡也難掩失落,一起玩了幾天的小夥伴就這樣分開了,都沒有時間說聲再見。
坐在馬車上,宋天清與顧閆對坐,看著他懷裡的兒子,忍不住去撥弄他的小手,「玉兒,是娘親的錯,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讓玉兒跟小福他們見面一起玩好不好?」
「娘親。」玉兒張開手臂要抱抱。
把小糰子接到懷裡,宋天清覺得自己像是抱了一塊奶味的糰子,只是自己卻沒心沒肺地傷了兒子的心。
玉兒又不像她一樣從小有顧閆陪著,顧閆離開那段時間,還有宋子徽能跟她消磨時間。
只有一個人,兒子會很孤單。
宋天清抱著乖巧的孩子,心都軟化了,思慮許久才輕聲問他,「玉兒,告訴娘親,你想不想要個弟弟妹妹啊?」
玉兒安靜思考的時候,顧閆驚訝的看著她,眼神中滿是不解。
宋天清搖了搖頭,指指孩子,意思是要聽兒子的。
這感覺很奇怪。
有了兒子之後很長時間她都沒什麼實感,明明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娃娃,卻有著跟顧閆一樣的眉眼,也不像她似的愛鬧騰,安安靜靜的。這是她和顧閆的孩子,自己沒能好好疼她,還叫他比自己的童年更孤獨。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娘親。
如果玉兒想要弟弟妹妹的話,即便再叫她受一次那苦也不是那麼不情願了。
小孩子的認知里對弟弟妹妹沒什麼概念,但如果能有個小朋友一起玩,對玉兒來說,一定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他開心的點點頭。
宋天清欣慰的笑了。
有時衝動一下,也不是壞事。
「顧閆哥哥?」宋天清甜甜地喊他,笑意盈盈,「要不這兩天就不吃藥了?」
「你真的想好了?」
宋天清摸摸玉兒的小腦袋,對著顧閆笑道:「都說了聽兒子的,我們玉兒也想要弟弟妹妹陪啊,而且,你是第一天知道我的脾氣嗎?」
想一出是一出。
不要孩子或是想要孩子,也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
江南煙雨濛濛,三月出行,來到月州的時候已經快到三月底了,說好的一月假期眼看著就要超時了。
女帝對著京都的方向拜拜,希望林勤風和她可親的大臣們能見諒,她這是第一次來到江南,得多住兩天才能滿足,而且從到月州的第一天就開始下雨,這都第二天了也沒有要停的意思,不愧是春雨綿綿。
一路看遍了桃花梨花,走過瀑布高山,還在千湖上坐船遊覽,吃了各地的美食,也見過各地的風土人情。
她要守護一輩子的東齊,直到她死的那一天都不會放手。
雖然她無法做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個好母親,但至少,她是東齊第一個女帝,繼承了父皇的遺願,要將東齊的繁榮延續下去。
從前坐在朝堂之上無法感知到東齊的幅員遼闊,這一個月走了許多地方,才知曉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皇城,也不過如此。同山川之廣袤相比,區區宮牆又算的了什麼。
原本出來玩不談公事,但宋天清就是做不到不管不顧,看到當地有什麼惡霸貪官,用不著顧閆出手,自己就握著拳頭上去打人。
雖然她打不過顧閆,可是除了顧閆之外的一般人,那還不是一拳一個,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