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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矮胖瘦,一字排開。
挨個看過去,女帝只是搖頭,沒有一個合她心意的,忍不住抱怨,「偌大的皇宮竟然找不到一個合朕心意的,難道是皇后他又背地裡縮減宮女數量了?」
翹著二郎腿吃葡萄,宋天清剛打算稟退她們,便聽到宮女中傳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合不合心意,陛下沒用過怎麼知道。」
如此特立獨行的發言,勾起了宋天清的好奇心,她並不喜歡別人同她唱反調,但如果是眼前這個長得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兒說的,就沒那麼討厭了。
都說了長得好看的不要,這個小美人兒是怎麼混進來的。
看著長的清秀,可惜手上乾乾皺皺,一看就是在宮裡做粗活的,難怪平日裡她看不見。
女帝的明眸落在這宮女身上,疑惑道:「你是哪處的宮女,敢這麼對朕說話,你不怕被砍頭嗎?」
聞言,宮女眼中並沒有懼色,「奴婢是罪臣之女,從牢里撿了這條性命,自然不怕。」
宋天清生辰的時候會特赦一批罪犯,想來這姑娘也是被她特赦出來的,在牢里待過一圈兒的人,什麼沒見過,難怪膽子那麼大。
罪臣之女……宋天清一時想不起來,近幾年好像是陸續處理了一批搞事情的官員,不知道她是誰的女兒。
宋天清道:「既然如此,朕許你報上名來。」
宮女跪在地上,面色如常,「奴婢梁如。」
雖然這宮女並不怎麼合她心意,但好歹長得還算賞心悅目,宋天清便勉勉強強接受了她,劉公公年事已高,她平日裡又很忙,總是得要有個信得過的人跟在身邊才好。
宋天清相中了梁如身上不卑不亢的氣質,看她那不為榮華動搖的一身正氣,應當是個可用之材,日後再遇到她與顧閆吵架,說不定會有個幫手。
——
有了皇帝的親自提拔,梁如很快就坐上了貼身女官的高位。
隨即而來的,是各宮送來的囑託。
梁如入宮不過一年多,是去年皇帝生辰時大赦才得以出獄,可惜她的家人們便沒有她如此好命,爹爹發配北疆的偏遠之地,娘親和弟弟現在還在天牢里關著。
自知梁家罪孽深重,梁如也沒有想要為家人開脫的想法,誰做的孽,便是誰受苦。
她努力幹活,用盡一切手段往上爬,只為了洗去身上罪臣之女的身份。
她曾以為當朝女帝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每日只知道驕縱奢淫、胡吃海塞、深陷在男色中不可自拔。站在她背後的顧閆大將軍才是能夠維繫東齊穩定的關鍵。然而,跟在皇帝身邊短短几天,便完全推翻了她從前的認知。
東齊的女帝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魔。
她陪在宋天清身邊,是與劉公公兩班倒,有朝務要處理的時候是劉公公陪著,回到後宮裡的時候便是梁如侍奉,即便如此,梁如每天也累得虛脫。
真不知陛下是怎麼做到每天如此辛勤,還那麼有精力的。
她這才發現自己耳中聽到的,腦中臆想的,竟然都是錯的。
她眼中的帝後形象也慢慢豐富起來。
宋天清不但不愛奇珍異寶,也拒絕山珍海味,每日三餐一食十分健康,最大的奢求就是在沒有早朝的日子裡能夠睡個懶覺。每一天都在重複繁重的工作,看著源源不斷送過來的奏摺,撐著黑眼圈熬夜。
顧皇后為人說一不二,閒暇時間習武練字,還常去城外的軍營練兵騎馬,對政務是半點都不摻合不過問。唯一堅持不懈的事就是擋住女帝面前的爛桃花,維持後宮的穩定和諧。
傳說中的後宮佳麗三千,現在僅有千分之一,三個人。
個個都有自己的夢想,雖被顧皇后阻攔,無法經常見到皇上,但他們的生活也不是圍繞著皇帝過的。
這些妃子美人在後宮,更多的是充當帝後之間的感情潤、滑劑。
後宮眾人都看得出顧皇后對皇帝的一片心意,可惜皇帝陛下睜眼瞎,妥妥的「燈下黑」,依舊沒有對顧皇后動真情。
急煞旁人。
作為新晉的女帝事業粉,梁如扛起了撮合帝後的大旗。
宋天清從御書房裡出來,揉揉酸痛的手,不知不覺間,顧閆的生辰就要到了,眼看著沒幾天的時間了,怎的還沒聽到梁如有好消息告訴她。
乘步輦回承明宮休息,在路上,便問起梁如,「關於皇后的生辰,朕到底要送他什麼禮物呢?」
「奴婢已經為陛下想好了,陛下不必憂心,這個禮物皇后殿下一定會喜歡。」
於是,時間來到了顧閆生日這天。
宴席之上,宋天清待顧閆溫柔似水,當著眾位大臣及其家眷的面,毫不避諱的說著,「皇后是朕心上的唯一。」
這般甜蜜來的有些猝不及防,顧閆有些招架不住,前幾日清清還躲著他走,怎的今天就突然換了性子,難道是趁他方才沒注意的時候,酒喝多了?
顧閆還在思索時,宋天清慢慢靠近了他,又飲了一杯酒壯壯膽子,拽著顧閆的襟口強迫他扭過頭來與自己對視。
「皇后?」女帝紅著臉,明顯有些醉了,笑道,「你真好看。」
說罷,在眾目睽睽之下,抬起頭來,吻上了顧閆的額頭。
心臟撲通撲通,顧閆有些驚愕,繼而轉為笑意,從善如流的將女帝拉進懷裡,你儂我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