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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民風開放的國家,稍微議論一下皇帝皇后,只要不是惡意的詆毀侮辱,都不是什麼大事。
說書先生本領高強,自然能將套路的狗血故事說得反轉反轉再反轉。
「但是我們的皇上,是真的被那西夷王子蠱惑嗎?我看吶,不見得。一定是皇上為了江山社稷,要將西夷收入東齊囊中,這才將計就計……」
能把精神出軌說的這麼豐富多彩,果然道聽途說來的內容就是容易搞自我創作。
所以說謠言還是不能信。
其實宋天清真的只是相中了他的美色,確實是一個膚淺的女人。
不過那都是舊事了。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三個月前的她了,她頓悟了,靈魂都得到了升華,美色什麼的都是浮雲,而且——
已經有了想要好好珍惜的愛人。
不能再浪、了。
馬車行到宮中,宋天清下馬車時故意等了一會,直到顧閆走過來伸手扶她,才將尊貴的玉手搭在他的厚實的掌心,走下馬車。
人都已經下來了,手卻不願意放開。
顧閆疑惑地看向她,卻對上一雙明媚的笑臉,連眉毛都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頗為正經地說著:「不能一直牽著嗎,你說這路上坑坑窪窪的,要是讓朕摔倒了可怎麼辦?朕的身子如此金貴,可得小心不是?」回到宮裡,連自稱也變了。
放眼望去,宮牆內的地面被平整的地磚鋪滿,嚴絲合縫,磚塊之間的縫隙就連細針都扎不進去,說如此路面是坑坑窪窪,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
不過有一句話說的對,女帝是萬金之軀,自然是要處處小心守護,不能叫她磕了碰了。
顧閆便沒有拒絕,大手緊握著她的手掌,像是一對熱戀期的小情侶,黏糊糊的,恨不得時時都處在一塊兒。
兩人甜蜜恩愛,羨煞旁人。
回到承明宮中,宋天清要換了衣裳才能再出門去處理這些日子堆積下來的事。就連換衣裳的空檔也依舊不讓顧閆遠離,在屏風後換著衣裳,還一邊興致沖沖的同顧閆說話。
說起從前自己還是太女時,負責教導的太傅常常在她耳邊重複顧閆的事,又是今天立了什麼功,要是前天抓了幾個俘虜,總之,要她警惕顧閆的同時,更要好好練習自己的本領,日後登上大寶,不能叫一個臣子壓了自己頭上。
的確沒有壓在她頭上。
壓在她身上了。
感謝太傅老先生的神預言。
但宋天清對這個結果還是挺滿意的,比起身為皇帝與權勢滔天的大將軍對立,還是夫妻一起躺被窩裡比較和諧安寧。
現在很慶幸,慶幸顧閆在她選駙馬的時候趕了回來,慶幸顧閆願意嫁給她做皇后,也慶幸,自己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沒有辜負顧閆。
畢竟,她是真的打不過顧閆,萬一兩人站到了對立面,可真是要朝野動盪,民不聊生了。
「所以說朕還挺感謝你的,做出了對你我對百姓都好的選擇。」閒說著這些有的沒的,宋天清說得眉飛色舞,「顧閆,你有在聽嗎?」
「在聽。」顧閆微微低頭,看著她背後的陽光在一旁地上拉出的影子。
多麼美好的畫面。
兩人沒有矛盾的時候十分合拍,原本回來的路上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小矛盾,但是被蘇爾德那麼一攪和,兩人的感情反而更好了。
從前顧閆還在擔心子嗣的問題,但是聽了宋天清那番話後,也不由得嘆息,他的清清長大了,學會為他們夫妻二人的未來做打算了,自己身上的壓力也就小了些。
生兒育女,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實在不行……顧成安說的那位老大夫,也是可以考慮一下。
換好衣裳,宋天清從屏風後走出來,說道:「今天朕要做的事可能挺多,你就先去休息一會吧,洗個澡什麼的,下午朕在御書房等你。」
女帝在宮中並不總是穿金色的衣裳,穿的衣裳顏色都是端莊典雅,袖口衣領都嚴絲合縫那種,一看就是很有規矩又莊嚴的人。剛換上的便是一身灰藍色勁裝,外頭套一件寬袖的外袍,看著禁、欲又有那麼一絲書香氣。
情人眼中出西施,更何況宋天清本就美若天仙,叫顧閆移不開眼睛。
眼前的男人好像在發呆,宋天清覺得好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麼,想著戳戳他結實的胸膛,手卻被抓住了。
男人俯下身,在她唇上輕點了一下。
這種蜻蜓點水的親親,可不是顧閆的風格。待那雙薄唇離開,宋天清下意識的舔了舔唇,啊,竟然有點甜。
是戀愛的味道。
她真的愛死這個男人啦。
小臉埋到他胸肌中不安分地蹭蹭,真是不想跟他分開,但是又不能帶著皇后去見大臣,那樣太不合禮數了,宋天清暗自可惜。
顧閆微笑著,「陛下快去吧,想必東暖閣里已經有大臣等著了。」
剛回到宮裡,就得忙工作。
女帝面見幾位大臣,丞相為首,慶王爺在側,還有後面兩排忠心耿耿的老臣,對此次女帝出宮的事也是知曉的,一直默默的守護這個秘密,兢兢業業的工作。
坐在主位上,宋天清鄭重道:「這次朕出宮並不是一時任性,而是為了向皇后道歉。你們都知道吧。」
大臣們紛紛點頭。
「所以,朕回來了,皇后也回來了,其中也少不了各位的努力工作,便每人賞半年的俸祿。」加班總是要有加班費,即便是天子與朝臣,也得明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