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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會兒就回去!」容蘭二話不說,馬上同意了。
阿橘本來只抱了一絲希望,但是傍晚的時候容蘭拿著一個小包袱偷偷摸摸過來的時候,她忽然想掉淚。
小時候阿橘調皮,翻箱倒櫃的時候見過這身嫁衣,娘和她說過,這身嫁衣是要留給她的。
所以她賭了一把,沒想到就算是最艱難的時候,娘也沒把嫁衣賣了。
爹娘真的很愛她,阿橘懷念的摸著嫁衣,像看見娘親溫柔的眉眼。
沒什麼工夫傷心,阿橘馬上試了一下,容蘭幫著改了改尺寸,嫁衣的事情就解決了,雖然只有五成新,但是好歹是一件嫁衣。
窗外傳來甄氏的冷嘲熱諷,阿橘沒有理她,她要出嫁了,只要舅媽不主動招惹,她以後和舅媽井水不犯河水。
她這兩日花了自己攢下來的碎銀子買了棉絮和料子,繡了薄薄的喜被和紅蓋頭。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她手裡的銀子也只剩了不到一兩。
甄氏沒想到她居然還存著私房錢,氣紅了眼,沒幫她繡一針一線,就坐在一邊看笑話。
阿橘卻很高興,她終於能離開這裡了。
她年少的時候對成親也有過期待的,娘在她小的時候就說要給她挑個人中龍鳳,爹也沒因為她是姑娘就不喜歡她。
她是爹娘唯一的孩子,她要帶著爹娘對她的愛活下去。
所以祝問荊問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什麼都沒有又如何,他們兩人有手有腳有力氣,不愁沒有好日子過!
只是現在……
阿橘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和她面前的小娃娃大眼瞪小眼。
她記得的,祝問荊的女兒叫妙妙,只是她從來沒有見過,今日第一次見,她就成了她的繼母?
還真是有點奇妙。
阿橘仔細看了妙妙一眼,她快一歲了,長得白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瞧見她這個陌生人倒是沒有哭,拿著一個撥浪鼓自己玩著,嘴裡嘰里咕嚕的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阿橘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娃娃,不過想想祝問荊的相貌,她能長得這麼好也不奇怪。
想到此處,阿橘試探著朝她伸出手,妙妙把撥浪鼓放在她手上,「啊啊」叫著,示意讓她發出聲音。
沒想到妙妙居然是個不怕生的,阿橘捏著撥浪鼓的木柄晃動起來,歡快的鼓聲忽而急促忽而平緩,妙妙笑著爬起來認真的盯著瞧。
祝問荊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和樂的景象,他怔怔的看了一會兒阿橘眼裡的笑意,才走了過來。
阿橘聽到動靜轉頭,看見穿著大紅衣裳的祝問荊,顯得坐著的她更嬌小了。她有些無措的站起身,大紅的喜燭也隨著她起身的動作猛地一暗,很快又帶來滿室光輝。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倆第二次單獨見面,難免拘謹。阿橘也捉摸不透祝問荊的想法,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叫人不敢親近。
雖然她對他笑過,但是她對誰都笑啊,總不能因為那個笑,他就娶了她吧?阿橘自認還沒好看到那個地步。
「去洗臉吧。」祝問荊開口了,阿橘連忙應是,邁著小碎步走到屋門外,看見不知什麼時候準備好的木盆和乾淨的水。
把臉上黏膩的妝洗掉,阿橘腦子裡還一團漿糊,有些猶豫要不要這麼快進去。她探頭看了一眼,祝問荊正在給妙妙換尿布,小小的娃娃扭著身子,不讓他碰。
祝問荊捉住她的小腳丫,似乎用的力氣有些大,妙妙嗚咽兩聲,忽然哭了起來。他無措的放下,想伸手,又怕弄疼她,猶豫不決。
阿橘嘆口氣,一個男人帶著女兒,真是不容易。
她沒有再猶豫,跨過門檻走進去,把妙妙抱起來輕聲哄。
妙妙很快止住了哭,阿橘把祝問荊手裡的尿布拿過來,又讓他抬起妙妙的腿,不一會兒尿布就規規整整的墊在了她身上。
「看清了嗎?」阿橘滿意的看了一眼,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會照顧孩子。
祝問荊定定的打量了她兩眼,搖搖頭。
他不像個很笨的人啊,阿橘狐疑的看他一眼,只好手把手教他。
祝問荊這次學得很快,阿橘又把幫妙妙穿衣服的活攬了下來,他無所事事,看著兩人的動作。
看著看著,他皺了眉,俊秀的臉上多了兩團可疑的紅,他輕咳一聲,說丟下一句「我去洗把臉」就飛也似的出了屋門。
阿橘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奪門而出,低頭卻看見妙妙的小爪子正好按在她的胸上。
「!!!」夏日本就穿的輕薄,她早就換了衣服,妙妙的手剛好放在不該放的地方,於是就有了一點凹陷,她怎麼就沒發現!
阿橘臉一紅,把妙妙的小魔爪拿開,想了想又握住,防止她又動起手。
妙妙眨眨眼,以為是在和她玩,歡喜的叫起來,又一口咬住了阿橘的手指。
阿橘吃痛,連忙把手抽出來,看了看她剛長出來的兩個小奶牙,沒想到她人雖小,咬人的力氣還挺大。
她把妙妙從床上抱下來,放在她睡覺的搖車裡。
可是雙手感受到小毯子的柔軟觸感時,阿橘愣了一瞬,難以置信的又摸了兩下。這個料子很好,她上次去集市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
店家說這是精棉,凡是布料裡帶個「精」帶個「細」的,她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