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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阿橘大義凜然的把半個橘子送入口中,用手捂著嘴,生怕酸水順著下巴流下來。
祝問荊抱臂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阿橘皺著眉把橘子咽下去,斜了祝問荊一眼,明明一點都不酸,居然騙她!
「你!」阿橘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轉過身瞅著橘子樹,「哼,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祝問荊輕笑,把她的身子扳回來,溫聲道,「乖一點兒,我給你剝橘子吃。」
他怎麼忽然這麼溫柔啊。阿橘的心忽然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她情不自禁地摸摸心口的位置,熱乎乎的。
沒過一會兒,她怔怔的接過祝問荊剝好的橘子,就算是爹爹和醫館哥哥,也沒有對她這麼耐心溫柔過。祝問荊事事都依著她,事事都想著她。
原來這就是被寵著的感覺嗎?
祝問荊又摘了幾個橘子,邊剝邊抬眼看著她吃的滿足的模樣,心裡也有絲絲的甜。
一直到黃昏時分,兩人終於要回去了,經過那條小溪,祝問荊又背著她過去。
剛好野花已經有點蔫了,阿橘灑上了一些水,又看向對面,沉默了半晌,她似乎摘早了……
現在再回去太麻煩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煩祝問荊,只好無精打采地捧著手裡同樣無精打采的野花。
不過祝問荊居然不提醒她讓她晚點摘,阿橘撅了嘴不理他。
祝問荊疑惑的望著她,好端端的,怎麼又生起氣來?他學著她的樣子摘了片大葉子,把盛好的水遞給她。
阿橘沒喝完,剛想倒在地上,祝問荊卻拿了過去,看都沒看就直接喝了起來。
阿橘驚訝的看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這是她喝過的啊……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抿唇,又想起現在是在外面,講究這麼多做什麼。
阿橘試圖說服自己。
可是說服不了,她把野花放在水裡,揚起許多小水珠,又擴散成一圈圈漣漪,在她心裡蕩漾起來。
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看到村子了,阿橘腳步輕快,一心想把野花歸置妥當。把這些花放在家裡,該有多好看啊。
走著走著,阿橘忽然停下了腳步,祝問荊也跟著停下,朝她看的方向望去。
是阿橘的舅媽。
這麼快就養好身子了?祝問荊有點意外,那日生了那麼大的氣,他還以為甄氏得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他瞧了阿橘一眼,她正不自覺的後退。他有點拿不準主意,不知道阿橘是厭煩她,還是害怕她。
「我們繞路吧。」阿橘仰臉看著他,眼裡帶著祈求,「我不想看見她。」
「好。」祝問荊什麼都沒問,他也不想和甄氏周旋。只是小路也在前面,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往前走。
「喲,阿橘去哪兒啦。」前面傳來甄氏陰陽怪氣的聲音,挺著肚子徑直朝他們倆走來。
「我帶阿橘打獵。」祝問荊斜她一眼,似乎是在關心她,「養好病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甄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們兩人,若有不知情的人經過,倒是真的覺得是一個親舅媽在體貼小輩,「你上次什麼手段都沒使。」
祝問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回門那日他確實沒做什麼,只是順著甄氏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
醫者仁心,他不能使這些下作手段。
只是沒想到她消停了幾日,居然猜出了這些,倒是他小看她了。
女子孕中情緒起伏本來就大,更何況甄氏當時氣到恨不得把阿橘千刀萬剮,自然會腹痛不止。
甄氏輕蔑的看他一眼,有些幸災樂禍,「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能治死人,攤上人命官司。」
祝問荊點點頭,贊同了她的話,「和你同歸於儘是個好法子,但是不值得。」
甄氏被噎了一下,正想回嘴,就有村里人路過了,她只好憋著怒意笑著跟人打招呼。
阿橘也是認識的,該叫他一聲三表叔,所以她衝著三表叔一笑,沒再多說話。
三表叔瞥了甄氏一眼,沒理她,轉頭對著阿橘感慨一句:「阿橘笑起來還是這麼甜吶!」
「沒有秋秋笑的好看,」阿橘頗有些不好意思,「過幾日讓秋秋來我家玩啊。」
秋秋是三表叔的女兒,和阿橘也是相熟的,只是她也要成親了,這段日子都躲在家裡繡嫁衣,自然沒什麼機會見面。
「秋秋馬上要嫁人了!」三表叔高興起來,「到時候我請阿橘去送親!」
阿橘欣然答應。
目送著三表叔走遠,阿橘的笑容逐漸消失,她也不想和甄氏廢話了,拉上祝問荊就要走。
甄氏攔住她,又換了一副鄙夷嘴臉,「就會朝外人笑,對著親舅媽居然沒個好臉兒。」
阿橘快要氣笑了,她也不想想,因為納妾這件事,她在村裡的名聲臭成什麼樣了。
剛剛三表叔都不理她,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大臉覺得自己就得人見人愛。
阿橘湊近她,也不給她台階下了,直接問她:「巧文的事,付少爺給了你多少銀子?」
甄氏這才變了臉色,心裡咯噔一聲,狐疑的看著她,這個小賤.人是怎麼知道的?按理說知道付少爺和巧文的事情的只有她一個人,她是怎麼猜出來的?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甄氏乾笑,打了個哈哈就想把這件事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