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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養好了傷,」祝問荊咬咬牙,「你別想下床。」
「等你傷好了再說吧。」阿橘嘻嘻笑,很快就扶著他躺到床上了。
「現在是你下不了床。」阿橘得意的開口,換來祝問荊更深的笑意。
阿橘有點害怕他這樣笑,她咽了下口水才開口:「我什麼都沒說,你趕快忘記!」
「晚了,」祝問荊閉上眼睛,看起來很是睏倦,卻堅持把話說完,「過幾日換我伺候你。」
沒想到祝問荊還有開玩笑的力氣,阿橘想打他,但是看他一臉虛弱的模樣,她又有些遲疑,這些話肯定是為了哄她才說的。
於是阿橘沒理他,默默地給他脫了靴子,有些費勁的把他的腿搬到了床上,又蓋上被子。
做完了這些事,阿橘嘆了口氣,目光移到他臉上,看著他睡著時也皺著的眉毛,不由得幫他撫平了。
祝問荊在想的事情,也和她一樣吧。
關於他們三人的未來,她有自己的考量,祝問荊自然也有。
她最近有些明白了,是她太害怕他有危險。
可是家裡沒有地,只能靠著祝問荊的醫術和他的一身力氣,還有她偶爾繡絹花得來的銀子,這就是他們家所有的收入來源了。
他們手裡的銀子,雖然是比靈溪村其他人家富足一些,但是要想搬到城裡,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阿橘絞盡腦汁想了半晌,還是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等祝問荊醒了,他們倆好好談一下。
一直到了黃昏,祝問荊才醒了過來,阿橘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連忙把他扶起來了,「有沒有很疼?」她一臉擔憂。
祝問荊半晌沒說話,捂著胸口坐起來才安慰她,「沒事,過幾日就好了。」
「有什麼讓我做的嗎?」
「不用了,你去把王豫叫過來。」祝問荊說話有些慢,似乎還沒緩過神。
叫王豫過來……是怕她看見傷口又哭嗎?阿橘咬唇看他,卻也知道他堅持,只好把王豫叫了過來。
她想了想,還是順著祝問荊的意思沒有回家,抱著妙妙和王嬸玩。
「問荊怎麼樣啊?」王嬸倒是不太擔心的模樣,想來是見慣了。
「恢復的很好,」阿橘也只撿好聽的說,「過幾日就差不多了。」
王嬸笑呵呵的點頭,「沒事兒,我知道你心疼他,但是對他來說就是小傷!」
阿橘抿唇,一直往家裡的方向看,但是也看不見什麼,直到王豫回來了,阿橘才抱著妙妙匆忙回家了。
一開門就看見祝問荊坐在樹下,垂著眼睛捂著胸口,臉上沒什麼表情。
阿橘把妙妙放下,覷了一眼他的胸口,鬆了口氣。
祝問荊看見她,扶著桌子慢慢站起身,阿橘也緊跟著站起來,生怕他有個閃失。
「別怕啊,阿橘,」祝問荊安慰她,「我只是想去看看江穀草,你好好歇著。」
不是才看過嗎?阿橘擔憂的點點頭,把妙妙抱回屋裡放在搖車上,她擔心祝問荊會像上次一樣臉色發白暈過去。
悄聲靠近雜物間,阿橘看見他好好的站著,不由得鬆了口氣。
「你來了,」祝問荊輕聲開口,招呼她過來,「你看這片葉子,是不是變綠了?」
阿橘好奇的湊近,她平常沒事根本不會靠近這株藥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江穀草有什麼閃失。
「好像是,」阿橘看著那片小小的嫩芽,有點驚訝,「這是要長枝葉了嗎?」
祝問荊思忖半晌,「也許吧,不過還得再觀察幾天。」
這是個好消息,阿橘笑起來,又擔心他蹲的太久會難受,剛想開口勸他,祝問荊就自己站了起來,「別擔心,我有分寸。」
阿橘也沒多說什麼,扶他到屋裡坐下。
「阿橘。」祝問荊看著阿橘忙前忙後,給他端茶倒水,又拿了個軟墊墊在他腰後,才斟酌著開口。
阿橘停下手裡的動作,歪頭疑惑地看著他。
「若是江穀草能救活,我帶你去一趟城裡。」
「為何?」阿橘看著他的傷口,眼裡是顯而易見的擔心。
「自然是要等傷口養好,」祝問荊把她拉過來坐在床上,「你想去嗎?」
阿橘沒說想也沒說不想,只看了一眼妙妙,老實的問道:「妙妙怎麼辦?」
「自然是要跟著。」祝問荊想也不想就說道,顯然是早有準備。
阿橘見他心意已決,也沒再多說,只問道:「咱們家養不了江穀草嗎?」
「嗯,若是想讓江穀草長得好,還是得去善安堂,」祝問荊揉揉她的頭髮,「你也不想看著江穀草毀在我手裡對不對?」
「在你手裡才不是毀了呢,」阿橘咬唇,「你不許胡說!」
祝問荊好笑的安撫她,「不說不說,我聽阿橘的話。」
阿橘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她總覺得,祝問荊自從受了傷,看起來沒那麼冷淡了,對她也更好了。
「甄氏生了孩子,」祝問荊再次開口,「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阿橘直接拒絕了,「我已經和邵家沒關係了。」
祝問荊也只是隨意說一句,「若是她再來咱們家,不管江穀草有沒有救,我都帶你去城裡。」
「為什麼?」阿橘疑惑地看著他。
「狗皮膏藥,只能甩得遠遠的,」祝問荊一臉嫌惡道,「我不想讓她噁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