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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問荊點頭,「都聽你的。」
恰在此時,零點鐘聲敲響,煙花準時綻放,祝問荊在她額頭印下淺淺一吻,飽含深深的情意。
「阿橘,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
祝家要舉家搬到越州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村子,祝問荊也沒想瞞著,初一有許多人都來家裡拜年。雖然大多都無親無故的,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也都好好招待了一番。
等到家裡終於清靜下來,已經是初五了,再過小半個月他們就要搬走,阿橘開始打點行裝。等到快要動身的前幾日,祝問荊雇了兩輛騾車拉走行李,家裡一下子就空曠不少。
整理木箱的時候,阿橘找到給祝問荊繡的三件衣裳,她想了想,直接把衣裳丟到他面前。
祝問荊瞅了半晌才瞧出來這不是他穿過的,那肯定就是阿橘新繡的,他不由得有些激動。但是細看,似乎都沒縫好,他疑惑的看向阿橘。
「你走了那麼久,我沒事的時候就繡了會兒衣裳,」阿橘邊收拾衣裳邊故作輕鬆道,「我原本想著,若是你回不來,這些衣裳也就不用再繡了,若是你能回來……」
阿橘斜著眼睛看他,看他緊張的神情才繼續說道:「若是你能回來,你就自己接著繡!」
祝問荊好笑的看著手裡的衣裳,仔仔細細的疊好放在床上,「不繡了,留著吧,我看一輩子。」
「那可不行,」阿橘輕哼,「反正我得看著你繡衣裳。」
祝問荊只好無奈的應了,「好,等到了越州,我主內你主外,我繡花你治病。」
阿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敢說,我要是去治病,第二日就有人在咱們家門口撒紙錢。」
「所以阿橘幫我繡吧,」祝問荊摸摸她的臉,「阿橘這麼好看,我也捨不得讓你拋頭露面。」
阿橘這才勉強答應。她拿著手裡的衣裳,忽然感慨萬千,當初繡衣裳的時候心裡總是難受,如今再拿起針線,心裡卻只剩下了對祝問荊的愛意。
只要有祝問荊在,她就什麼都不怕。
臨行前一日,阿橘辭別了王嬸,她看著生活了快有十年的靈溪村,心裡也沒有了牽掛。王嬸有王豫照顧著,以後肯定過得很好。王豫經過前段時間的歷練也成熟了不少,如今附近村子裡的病人也差不多可以交給他了。
他們在靈溪村的家也讓王嬸住了,家裡的雞和花花草草肯定是帶不走的,還有藥藥,若是要帶上它,就不能好好照顧妙妙了,自然也只能讓王嬸養著,阿橘也放心。
回顧這些年,阿橘心裡沒什麼放不下的,祝問荊在乎的也只有阿橘,其他的都不重要,是以他們走的很是乾脆。
只是路上唯一不好照顧的就是靈徽,她比妙妙還小,更受不了顛簸。祝問荊想到此處,雇了一輛更寬敞的馬車,還有一個車夫駕車。他幫著阿橘一同照顧靈徽,一路上走的也算是順風順水。
只是苦了阿橘,靈徽總是在她懷裡才能睡得安穩,所以靈徽在馬車上睡覺的時候只能讓阿橘抱著她。臨近越州,她被靈徽折騰的整日睡不好覺,瞧著越發沒精神。
祝問荊沒再急著走,停在離越州城不遠處的小鎮上,阿橘好好的睡了一覺才容光煥發。
「咱們明日走嗎?」阿橘伸了個懶腰,捏了下靈徽的小嫩臉,「你怎麼比你姐姐還難伺候?」
「不急,後日吧,」祝問荊算了算日子,「明日是青龍節,咱們去踏青。」
原來明日就是二月初二了嗎?阿橘驚訝的看向祝問荊,「最近日子怎麼過的這樣快,以前我都是數著日子過的……」
越說聲音越小,阿橘沉默了一瞬,還是笑著繼續說道:「還是有你在好,難熬的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
祝問荊心一疼,他很想問阿橘這半年的生活,可是阿橘總是避而不答,偶爾說幾句,也很快就岔開話題。他雖然也從王嬸口中得知了些阿橘受的苦,但是沒有知道全部的事情,他總是覺得愧疚,連補償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做。
如今有個好機會,他自然得問問。
「這半年,你過得快活嗎?」祝問荊拉著她坐下,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阿橘嚇住了,她呆了片刻才回答:「還行吧,那時候肚子裡還揣著靈徽,她還能陪我說話。除了擔心你,也沒什麼不好。」
阿橘說的是實話,但是祝問荊不這樣認為,他去越州好歹有事做,但是阿橘卻只能守著個院子整日提心弔膽,想想這滋味就不好受。
還沒等他說什麼,阿橘馬上就說道:「那些都已經過去啦,你怎麼比我還在意,而且以後你都會陪著我,還搬到越州住,以前我連想都不敢想……」
祝問荊靜靜的攬著她聽她說話,偶爾從她嘴裡說出一句俏皮話,他總忍不住親她。阿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半推半就的和他鬧了一場,祝問荊這才沒再提什麼。
翌日清晨,兩人抱著靈徽去了郊外,近些年流行青龍節踏青,而且眾人都許久未曾出來,是以情緒高漲,往郊外去的人數不勝數。
阿橘還沒經歷過這麼大的陣仗,感覺有點新奇。祝問荊早就問了人,是以準備了一壺酒,還有幾盤精緻的點心,帶著娘倆來到郊外席地而坐。
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不少稚童都在放風箏,阿橘津津有味的看著,忽然也來了興趣。但是看了一眼懷裡的靈徽,她還是嘆了口氣,「生了孩子之後,我覺得我什麼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