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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劫持星艦的星際海盜——」
「都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被炸成了灰!不過這件事連續四五天都在《勒托日報》頭版上掛著,吵得太厲害了。克里莫上將指責聶懷霆上將一直在對聯盟公民撒謊,口口聲聲說星際海盜已經被陸鈞將軍打沒了,但現在,星際海盜就在勒托門口搞出了不小的事端,這明顯不是『打沒了』的狀態。」
陸封寒:「聶上將怎麼說?」
「聶上將認為反叛軍已經和星際海盜勾結在了一起,所謀甚大,聯盟應該抓緊時間,集中兵力,把反叛軍打殘。」
救援人員笑道,「我們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勒托日報》熱鬧了好幾天,各種消息眼花繚亂。這裡先跟你們提兩句,以免回去被消息砸懵了。」
陸封寒望著舷窗外,狀似隨口地問了一句:「你呢,你支持哪個觀點?」
救援人員一邊操縱著小型星艦躍遷,一邊回答:「我?陸鈞將軍犧牲了那麼多年,當年的事情還怎麼說得清楚?不過克里莫上將說得還是有點道理。而且打仗打了這麼多年,一艘艘炸了的星艦都是錢,倒不是說不打反叛軍,反叛軍確實很可惡,但可以暫時歇一歇。」
聽完,祈言望向陸封寒的側臉。
他原以為陸封寒會難過,會失望或者憤怒,但無數光影下,這個人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情緒,依然堅定,如雨後青山,不為雲霧所擾。
等兩人跨越無數光年回到首都星,勒托已經是夜色深沉,熟悉的雙月靜靜綴在夜空。
祈言的個人終端連入星網,連收到了幾百條信息,他一一報了平安。等跟陸封寒回了家,他第一件事就是上樓洗澡,走之前還讓陸封寒幫他看看收到的信息里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
等祈言裹著黑色絲質睡袍下樓,陸封寒已經把藥片和水準備好了。
「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什麼?」
祈言捧著杯子喝水,「按時間順序。」
「有幾條是加密的,我看不見內容,能看見的消息里,傅教授知道你安全回勒托後,提醒你,你已經缺了一個多月的課,請儘快補完這段時間缺的課程以及作業,還有研究組的項目內容。」
祈言:「……」
雖然他速度很快,但這個量還是很大的,祈言有點發愁。
陸封寒繼續念:「葉裴說,研究組的內容她和蒙德里安回來得早,已經幫你做完了,不用擔心。」
「夏知揚表示他幫你記了課程的筆記,還錄了像,已經發到了你的個人終端,如果你需要,可以拿來補補課。」
祈言點點頭:「還有嗎?」
「鉑藍說她已經回了沃茲星,如果有時間,她在沃茲星等大家去玩兒,並且對這次的事情表達了歉意。」陸封寒往下翻了翻,「其餘的都是你認識的人發來的問候和表達的關心,夏知揚這段時間裡發了五十七條,陳銘軒發了三十一條,許旻十三條,夏加爾十六條,他還真是殷勤。」
祈言沒明白,為什麼陸封寒獨獨會說夏加爾殷勤。
陸封寒:「昨天夏知揚還有一條消息,說江雲月和江啟已經被保釋出來了,祈家交了大筆的罰金,兩人在接下來的一年內,限制離開勒托。」
「保釋出來了?」祈言沒怎麼放在心上,「嗯,知道了。」
陸封寒抬眼:「不怕江雲月和江啟報復你?」
那兩個人,狹隘又自視甚高,雖然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但終是煩人。
「不怕,那些事都可以簡單解決。」祈言坐在沙發上,發梢潤濕,「而且,要是解決不了,可以讓你打他們。」
這句略顯幼稚的話令陸封寒低笑出聲。
見祈言滿眼信任地看著自己,陸封寒懶散抬手,撩了撩他的發尾,「是是是,誰欺負我們祈言,我就打他們。」
第三十九章
等祈言睡著, 陸封寒站在臥室窗邊跟文森特聯繫,才知道事情並不像搜救人員說得那麼簡單。
「指揮,你一失蹤就失蹤這麼久, 讓我以為你沒死在反叛軍的炮口下,反而成就了星際海盜人生的光輝頂點, 弄死了你!」
文森特嚎了幾句, 卻不再廢話,直接拋出了消息。
「民用星艦被星際海盜劫持, 於躍遷通道中爆炸這件事,成了導火索。其實這件事說穿了,也就是那幫子星際海盜半吊子文盲,業務能力不足,不知道在躍遷時不能輕易開火動武, 但這成了主和派攻擊主戰派的一個關鍵點。」
陸封寒看著窗外的夜色,「虛化星際海盜的實力,在聯盟公民心裡埋下恐懼的種子?」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星網上到處都是關於星際海盜實力的信息流,楓丹一號被襲的事被重提, 還有各種老舊視頻, 總之一句話,星際海盜就像一把鍘刀, 懸在所有人的頭頂上, 一個不小心就會落下來,殺人見血。」
文森特語氣複雜, 「你懂,大家都是羊,在草原上快樂吃草, 突然一隻豹子跑出來,咬死了幾隻羊,剩下的羊茫然又害怕,不是說二十年前就沒豹子了嗎?問題又來了,現在豹子有多少,厲害不厲害,有沒有進化?越是未知,越是恐懼。」
陸封寒:「有沒有人提議,讓遠征軍先停戰,調派兵力,回防勒托?」
「必須有啊!還不止一小撮人這麼提,不少人都覺得反叛軍這麼厲害,打了這麼多年都沒打出個結果,不如先回來打星際海盜,打完再繼續去打反叛軍,中央星系和勒托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