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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封寒:「不行?」
「當然不行!雖然男人承認自己不行是一件涉及尊嚴的事,可是,這真不行!」
文森特迅速給陸封寒做科普,「你知道的,我以前在第一軍校念情報搜集,那時候,不是經常有入侵星網的實戰模擬嗎。好兔子都只吃窩邊草,圖蘭就在河對面,不吃白不吃,大家當然有事沒事都喜歡去圖蘭的內網逛逛,時不時還有償為圖蘭提提防護意見。」
「後來吧,圖蘭的人可能被我們三天兩頭去逛順便還訛錢這種行為搞煩了——我就說,把握這個度是很重要的!」
他感嘆完,又接著說:「圖蘭一煩,又有錢,就去找人重新給內網設計了防火牆。這堵牆實打實得牢固,從此以後,我第一軍校情搜專業,不得不忍痛含淚,絕跡圖蘭!」
陸封寒一針見血:「只吃窩邊草是假,看圖蘭給錢大方才是真的吧?」
文森特努力挽回尊嚴:「指揮,也不能這麼說,我們這是互利互惠。好歹我們找到的那些需要修復的漏洞,都是很關鍵的。圖蘭樹大招風,內網一天總會被攻擊九次十次的。」
陸封寒再次確認:「真進不去?」
文森特確定:「真進不去,搭防火牆那個人段位太高。」他又奇怪,「指揮,你是要查什麼?」
陸封寒把今天聽見的消息大致說了說,「一個月前,迪森的死,正好與前線大潰敗同時發生,他帶去前線的懷斯又當上了代理總指揮,很明顯,不只是我們注意到了。」
「你是說,有人也注意到了其中的貓膩,悄悄拿到那輛懸浮車的數據,正在暗地裡調查。確定是謀殺後,又因為發現牽涉過深,所以要求圖蘭那個老師把數據全刪了,當沒這回事?」
文森特說完,不無譏諷地道,「一支人人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的遠征軍,讓這麼多勢力算計來算計去,還真是有面子。」
陸封寒眼神如覆了霜的刀刃般,又拋了拋手裡的石頭。
文森特沒忍不住:「前線的炮口對準反叛軍,每個人,就差拿自己當盾牌,保護身後的群星。勒托這幫人倒好,一邊笑眯眯的,一邊把槍口都對準身邊的人。指揮,等你回前線的時候,記得捎上我,勒托這地方,累得慌,待久了折壽。」
「等著。」陸封寒等他抱怨完,剎住話頭,「先不說了。」
通訊掛斷的同時,有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隨後,樓下的燈都被打開了。
祈言才洗過澡,裹著寬鬆的真絲睡袍走過來,他身量高,清瘦,肩膀顯得纖細,脖頸的皮膚被燈光鍍上了一層潤澤。
陸封寒眉卻一皺:「脖子怎麼了?」
祈言頸側紅了一道,格外刺眼。
對比了位置,「是在學校被樹葉——」
用「刮」用「劃」都不恰當,很明顯,樹葉邊沿沒那麼鋒利,陸封寒只好退而求其次,「被樹葉蹭的?」
這都多久了,還沒好?
那樹葉有毒?
祈言把手裡的癒合凝膠遞過去:「要擦擦藥,癢。」
陸封寒走近,將透明的癒合凝膠塗在上面,鼻尖聞到了一股清淡的水汽。
似乎只是隨口問:「以前是誰給你塗藥?」
祈言微微側著頭,回答:「保姆機器人。」
不是外公外婆,也不是別的人,而是,一直由保姆機器人照顧?
陸封寒自然地順著問下去:「那為什麼不在家裡也配一個保姆機器人?」
「不安全。」祈言等陸封寒收回手,拉好自己散開的領口,「而且有你。」
聽出話里的理所當然,陸封寒沒有不悅,反而挑唇笑道:「這倒也沒錯。」
塗完藥,祈言卻沒馬上走開,他非常直接地問陸封寒:「如果你想進圖蘭的內網,我可以。」
陸封寒眸光微沉。
被人說破目的的感覺並不算太好。
神情不動,絲毫看不出陸封寒在這短暫的幾秒里想了些什麼,只聽他回答:「那先謝了。」
兩人到了書房的光計算機前。
看祈言有條不紊地打開機器,輸入一連串的指令,無數頁面在眼前飛快閃過,陸封寒靠坐在桌沿,目光落在祈言白皙的發旋,閒聊般提起:「上次來的那個人叫文森特,以前在第一軍校學情報搜集。他說圖蘭重新建起來的防火牆很牢固,他進不去。」
祈言敲指令的手指一頓,有些沒想到陸封寒會說起文森特。
他回答:「設計這個防火牆的人叫奧古斯特,他告訴過我他在程序里留的後門在哪裡。」
奧古斯特?
聽語氣,似乎關係不錯。
陸封寒沒來由地,對這個只知道名字的人產生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敵意,故作不經心地問:「你認識的人?」
此時,祈言已經靠留下的後門進到了圖蘭的內網,並順利登入了蒂莉婭的光計算機。
他一邊回答陸封寒:「嗯。」
想了想,又補了四個字,「手下敗將。」
陸封寒之前那丁點敵意,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不過是手下敗將。
「蒂莉婭已經將所有數據清除了,不過都可以恢復。」祈言將數據複製了一份,從圖蘭的內網退了出來。
一目十行地看完:「蒂莉婭檢測了懸浮車的整個自動駕駛系統,發現事故三天前有入侵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