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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捷琳擰開飲料瓶,喝了一口,心想,我他媽是關心指揮嗎?我關心他幹什麼?我關心的是我到底能不能順利成為遠征軍首富!
唉,聰明的人真是寂寞啊!
祈言這場覺睡得斷斷續續,幾次醒來,又重新昏睡過去,等真正起床,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換衣服時,他照了照鏡子,脖子手腕等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陸封寒塗上了一層薄薄的癒合凝膠,痕跡已經很淡。至於別的地方,祈言沒有多看,直接套上了衣服。
指揮室的金屬門朝兩側分開,祈言剛一抬眼,就對上了陸封寒的視線,他腳下微微一頓,下意識地將袖口往下扯了扯。
梅捷琳一身黑色訓練服,頭髮紮成一個高馬尾,頗為英氣,公主切有些汗濕,她笑容燦爛地跟祈言打招呼:「早啊!」
祈言點頭打招呼:「早。」
見自己常坐的沙發被移到了陸封寒手邊,他幾步坐了過去。
梅捷琳打完招呼,繼續匯報:「我已經跟洛倫茲商量好了,新發現的那個蟲洞讓兩個人進去,確定出口的同時,會在中途探測數據,勘定最大通過質量,到時候折算折算,就知道能通過多少星艦了。」
這一套流程聯盟已經很熟悉,連報告格式都是現成的。
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只有蟲洞本身。
時間寬鬆,梅捷琳拉著陸封寒聊天:「人類的好奇心真是止不住,本來過蟲洞這件事危險係數很高,向全軍發布志願者招募時,我以為報名的不會很多,誰能想到,竟然半天就超過了一千人報名!
我還特意翻了翻他們提交的報名表,填的理由都是『想要探索新的星域』、『好奇,喜歡未知感』、『希望成為見證新星域的第一個人』之類的。」
陸封寒在桌下松松圈著祈言的手腕,嗓音比起開會時也散漫許多:「如果人類的好奇心不強,你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祈言很贊同陸封寒的話。
或許現今他們能夠隨群山般的星艦漂浮在太空、聯盟統轄下的星域浩瀚,便是因為在千萬年前,有一個人在地面行走時突然抬頭望了一眼星空,並對這片星空產生了好奇。
「報名的人太多,最後只好讓破軍幫忙,隨機抽籤決定。」梅捷琳將兩份資料投影到空氣里,「被選中的一個是杜尚的下屬,一個是技術部的人。」
陸封寒簽了字,批過了。
審批結果下達到技術部時,不少人都很失望。
葉裴喝了口咖啡,長長嘆氣:「怎麼就沒選到我呢,穿越新的天然蟲洞,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蒙德里安也報了名,同樣道:「也沒選到我。」
葉裴轉而去安慰他:「沒關係,說不定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她露出神往,「如果另外一邊的出口是聯盟已知的星域,那就不怎麼刺激,如果是一片新的星域,全新的、沒有被人類涉足過的——」
越是未知,越是能夠激起人的探索欲。
見她雙眼放光,蒙德里安用自己的咖啡杯輕輕碰了碰她的:「祝我們下次能夠被選上。」
葉裴重重點頭,回碰了蒙德里安的咖啡杯:「祝我們下次被選上!」
從他們身後不遠經過的范托夫聽見隻言片語,再看看周圍不少人都在失落,實在很不能理解。
「穿越天然蟲洞」這個名頭無利可圖,雖然蟲洞內部已經被數據證實穩定,但還是有被捲入時空亂流甚至死亡的風險,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一心想去踩這條死路。
范托夫又握了握隨身揣在衣袋裡的光儲器。
不敢放在休息室,又擔心反叛軍會隨時打過來,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隨身帶著最保險,這可是他的保命符。
想到跟他一起從奧丁來的兩個人,總是催他儘快聯繫奧丁,找到離開前線的辦法,他心裡不踏實——
難道是他們聽見了消息,因為那天在技術部搶超光計算機「南斗」的使用權時,他得罪了祈言,祈言要對付他了?
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那兩個人透露給他的,那場戰事裡,遠征軍的危機是祈言解除的,他就覺得可笑——
空有長相和靠山的花瓶,他在奧丁的研究所還見得少?不過是找著機會就給自己鑲邊描金。
想到祈言的靠山是遠征軍的總指揮,范托夫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能儘早從前線抽身最好。
他在奧丁的數據科學院研究過通訊數據傳輸,站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范托夫嘗試避開指揮艦上軍方的加密通訊頻道,用私人頻道聯繫奧丁的人。
臨陣脫逃的名聲可不好聽,他需要跟奧丁的人商量好說辭和正當緣由。
中央行政區傳來收復沃茲星和棱石星的消息時,穿越新發現的天然蟲洞的星艦正整裝待發。
聽完消息,梅捷琳吹了吹自己的公主切:「聶將軍他們動作還挺快,行政區那群駐軍經過這次,好歹不再是舉著槍就開始手軟、連扳機都按不動的孬種了。」
祈言聽見「沃茲星」這個名字,不由看向陸封寒,正好陸封寒也在看他。
在勒托時,如果不是乘坐的星艦被劫持,他們應該會跟著伯格森學院叫鉑藍的那個女生,一起去沃茲星旅遊。
在場所有人中,唯有他們兩個人擁有共同的記憶,這種感覺有些奇妙。不過介於場合,大庭廣眾下,兩人只輕輕對視一眼,便各自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