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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塞冷著表情:「梅捷琳多變,想一出是一出,難對付,但終究是一個人在下命令。我勸你還是上上心,杜尚是遠征軍的戰將,行動大開大合,龍夕雲狡詐如狐,對戰機的判斷極為敏銳,這兩個人聯手一起來圍攻你,可別一不小心就沒了小命!」
瓦西列夫外貌上還能看出歐羅巴人種的特徵,淡金色的頭髮紮成一束,鼻子高突,有些刻薄相,續著絡腮鬍。
他對黑塞的說辭不屑:「只有弱者才會感到懼怕!」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兩端,幾乎有人同時在喊:
「消、消失了!」
「不見了!」
瓦西列夫皺眉:「大呼小叫什麼?」
他的視線凝在艦外畫面上,只見一支遠征軍殲擊艦隊伍已經成為槍下之鳥,就在炮口已經升起的同時,這支殲擊艦隊竟突然消失,又在三秒內突然出現在了反叛軍身後!
兩方身份立時調換,將死的鳥化作獵槍,雷射炮剎那橫掃而過,炮口齊齊折斷!
瓦西列夫一時間沒能控制住神態。
不可能!
可是,這又是他親眼所見!
在那幾秒的時間裡,遠征軍整支殲擊艦隊都失去了蹤影,甚至雷達探測器上,都有短暫的空白!
不——
瓦西列夫即刻命令:「馬上解析!」
「不是障眼法!」匯報的人重重咽了口唾沫,氣息打顫,「確實消失了!剛剛那幾秒,真的消失了!無法捕獲到能量信號!整支殲擊艦從我方的星艦『穿』了過去!」
這裡還沒說完,又有人驚恐道:「消失了!又一支殲擊艦隊消失了!」
一時間,一片譁然!
直到不知道誰惶然開口:「我們才是受神眷顧的不是嗎?」
——我們受神眷顧,為什麼作為敵人的遠征軍會擁有這樣的「神跡」?
瓦西列夫在心裡罵了一聲「蠢貨!」
這些人從胚胎開始,就被放在培育器中集中培育,「出生」後不久,被分開撫養,長大後輸送進軍隊,腦子裡都是被灌輸的「虔誠」和「神」。
一群被批量產出的蠢貨。
瓦西列夫問黑塞:「之前沒點消息?」
黑塞正把玩鑲嵌著寶石的匕首:「你說呢?」他意味深長,「敵人科技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突飛猛進,一朝結出果實,對我們來說,就是彌天大禍。」
瓦西列夫嫌惡道:「還有這些蠢貨。」
一直洗腦灌輸神權和神的絕對力量,確實能讓這些人不會背叛。但一旦有什麼衝擊了他們的信仰,軍心渙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我手下已經開始出現因為恐懼直接避戰的蠢貨了。」黑塞哼笑,「不過他的神可不會保護他,現在已經被遠征軍轟成了碎片。」
粒子逆變器正式投入戰場後,迅速證明了它的用處。
遠征軍的殲擊艦隊仿佛在太空中無法捕捉蹤跡的幽影,來去莫測。
上一秒還在遠處,下一秒,瞬時如入無人之境般,牢牢嵌進反叛軍艦隊中央,趁著沒人反應過來,立即開炮,轉眼就能廢掉數艘中小型艦,時不時還能精準重傷敵方主艦的動力系統!
本就擁有機動性極強的特點,現在更是令人驚駭——
幾乎只靠這詭譎的形跡,已足以令敵人的心理潰垮。
另一邊,指揮艦上,龍夕雲在通訊頻道中開口:「粒子逆變器啟動後,不少反叛軍開始退縮,很快又恢復了進攻。」
維因接話:「反叛軍就那幾套,現在肯定下了死命令,誰敢退就以背叛神的罪名殺了誰,順便連坐,一殺殺一群。就算有人心裡害怕,也不敢再退了。」
陸封寒聽他們嘴裡連串的命令往外飛,還有心思上句接不了下句地努力聊天——堅持碎碎叨叨的精神十分「可嘉」。
祈言站在陸封寒旁邊,兩人的手在桌子下面牽著,他提醒:「粒子逆變器很耗能源,不能無限制使用。」
話停下,祈言忽地想到,「將軍,粒子逆變器和星艦中控系統尚未完全兼容,我剛剛有了一點想法。」
說著就想坐回自己的沙發上去。
陸封寒卻反手握了祈言的手腕,吩咐破軍:「將沙發移過來。」
不到十秒,沙發底部落下滾輪,按要求移到了陸封寒旁邊。
祈言只好在陸封寒身邊坐下。
他調出虛擬屏,開始構思如何將粒子逆變器的數據流嵌入中控系統。
餘光發現祈言長腿屈著,斜靠在沙發里,陸封寒總感覺手裡有點空。
發覺陸封寒的手貼上自己的膝蓋時,祈言沒動,眼皮都沒抬,只輕輕「嗯」了一聲,尾音上揚,是疑問的語氣。
也是放任的態度。
於是接下來,陸封寒神情嚴慎,不斷根據戰局情勢做出判斷、下達指令。在會議桌下,他的掌心卻貼在祈言的膝蓋處,帶著不容忽視的熱度,沒什麼規律地摩挲揉按。
全身最靈敏的觸覺都集中在了陸封寒的手掌之下,祈言癢得呼吸都顫了顫,想開口,卻又不好打斷正在說話的陸封寒,只要半咬著下唇,強忍。
這樣親密又似乎帶著某種意味的小動作,讓他心浮氣躁。
祈言盡全力收攏心神,將注意力放在眼前密密麻麻的數據流中。
沒過多久,有偵察艦匯報:「第五軍團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