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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對上,還不知道誰輸誰贏。
她儀態端莊地往花房走,露出微笑——江啟,你可千萬別讓媽媽失望啊。
祈言在實驗室多留了兩個小時,跟同組的人一起加班完成了最後的數據整理。
這種經歷對祈言來說很新鮮:「我一直認為科學研究是一件寂寞和孤獨的事,但現在發現——」
「是不是很熱鬧?」葉裴束起的高馬尾隨著她的腳步晃來晃去,「我喜歡獨自一個人安靜地思考,也喜歡這種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做事情!」
她望著祈言,眼裡有笑,「你知道你有一個很大的毛病嗎?」
祈言:「什麼毛病?」
「太清冷了!倒不是說清冷不好,而是,你偶爾也可以嘗嘗人間煙火氣,說不定能收穫不一樣的快樂!」
葉裴望還試圖找陸封寒作同盟,「對吧?」
陸封寒跟在祈言身側,只是笑:「他高興就好。」
坐上車,祈言又調出屏幕,繼續「破軍」的架構。
陸封寒將懸浮車開得很穩,問他,「又是研究組的任務,又是『破軍』,會不會很累?」
祈言搖搖頭:「不會,做研究組的任務,對我來說是休息時間。架構『破軍』很累的時候,做研究組的任務能讓我的大腦緩一緩。」
他給自己的話做註解,「就像在算沙普利中域定值時算累了,就算算二加二等於四,休息一下。」
陸封寒笑起來。
「這句話不要在葉裴他們面前說。」
祈言疑惑:「為什麼?」
「或許會對他們的自尊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陸封寒順手捏了捏祈言的臉,「這麼聰明,怎麼長大的?」
祈言回答:「呼吸氧氣長大的。」
陸封寒挑眉:「同樣是呼吸氧氣,我為什麼沒長這麼聰明?」
祈言思忖兩秒,半是安慰地說了句:「你長得好看。」
陸封寒握著操縱杆的手一緊。
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別開視線,再不看祈言。
懸浮車開了一段路,陸封寒打破車內的沉靜:「有人在跟蹤我們。」他還懶散地評價了一句,「技術實在不怎麼樣,想不發現都難。」
祈言視線從屏幕移開,聽了陸封寒的敘述:「有些奇怪。」
陸封寒也覺得奇怪。
如果是前幾天接連襲擊勒托權貴的人,技術不可能這麼糟糕。如果不是,祈言好端端地又沒得罪什麼人。
江啟坐在駕駛位上,雙眼緊盯著屬於祈言的那輛車,眼神瘋狂而陰鷙。
他無法抑制地想,要是沒有祈言,他依然會是祈家受人追捧的小少爺,是所有人眼中優秀的繼承人,是考入圖蘭、前途無量的好學生,他的媽媽依然會是高貴典雅的祈夫人。
他們的人生都不會有任何的污點。
他們不會被譏笑、被嘲諷,生活不會有任何波折,不會淪為任何人的墊腳石。
更不會因為所謂的學術造假被抓進監獄,而他私生子的身份也會永遠成為秘密!
為什麼要有祈言的存在?
如果沒有這個人,多好啊……
江啟眼中瀰漫著紅血絲,五官卻組成了微笑的詭異模樣。他拇指狠狠按下加速按鈕,直直盯著前方,嗓音混在喉嚨里,嘴裡不住地道:「去死,去死,去死——」
身後的懸浮車突然撞上來的瞬間,陸封寒長臂一撈,將祈言整個護在了懷裡。與此同時,車內的防護裝置迅速啟動,將兩人保護得嚴嚴實實。
往往會引發懸浮車損毀爆炸、車內人員重傷甚至死亡的猛烈撞擊,卻神奇地,只是令兩人所在的懸浮車車尾凹陷大半,閃了閃火花。
半小時後,警局。
祈言挨著陸封寒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溫水。另一邊,江啟靠牆坐著,垂著頭,稍長的頭髮遮掩了眉眼神情。
根據監控,江啟在快車道上突然提速至極限,猛撞向目標懸浮車,並在相撞前為自己做好了安全防護,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件事初步判定為蓄意謀殺未遂。
江啟為自己爭辯:「我沒有!我沒有故意殺人,我當時坐在懸浮車上,車突然失控……勒托最近不是發生了那麼多意外嗎?我懷疑我的懸浮車被人動了手腳!我是冤枉的!」
警察冷淡打斷他的話:「已經調取車行記錄,證明加速是由你本人操作。」
不再理會江啟,警察轉向祈言和陸封寒,指指一個監控畫面:「只有車尾凹陷了一部分。」
這類事故,不管懸浮車質量多好,被這麼猛地一撞,絕對能給撞碎。
陸封寒回答:「車身是液態複合金屬做的。」
警察一時語塞。
液態複合金屬做車身?那玩意兒不是陸地裝甲才會用上嗎?
原來現在有錢人都是這麼花錢的。
在江啟和祈言之間,他選擇祈言作為詢問對象:「通過資料對比,我們發現,肇事者和受害者之一具有法律意義上的親屬關係。鑑於你們還是學生,所以我們聯繫了家長,沒意見吧?」
話音剛落,一旁的江啟突然坐直,眼廓睜大:「不可以……」他嗓音陡然拔高,「不可以聯繫!」
「不可以讓爸爸知道……不行,不能讓爸爸知道……」
沒過多久,便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最先進來的是祈文紹,江雲月披著棕色外套,進門時腳還不小心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