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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星際海盜,從劫持星艦事件後,又在勒託附近搶過兩次民用運輸艦和一次小型短途星艦,之後就銷聲匿跡。我手裡查到的消息看,他們跟冬眠了似的,只在克卜勒大區邊境和南十字大區邊境搞過三次事。」
陸封寒聽完:「活躍度太低了。」
「我也覺得很低,不知道是不是反叛軍給吃給喝,那群海盜已經不用勞心勞力養活自己了。」文森特問得直接,「指揮,你覺得有問題?」
陸封寒不答反問:「是不是快到成立日了?」
文森特:「沒錯沒錯,我把這兩個時間記得很清楚!新年那天,指揮艦上的廚房會吃豐盛大餐,菜的品種是平常的兩倍。等隔幾天,菜的品種變成新年的兩倍了,那就是成立日到了!」
星艦漂浮在太空中,艦上的人對日夜輪轉和四季變化都非常遲鈍,要不是通過下艦輪換來記錄日期,要不就是像文森特這樣,靠廚房菜品變沒變多,來分辨有沒有什麼特殊慶祝日。
一說完,文森特就反應過來:「指揮,你認為反叛軍會在聯盟成立日當天搞事?」
沒等陸封寒回答,他自己先否定:「應該不可能,如果我是反叛軍的老大,我不會非挑這個日子不可。雖然威懾力是足夠強,相當於踩著聯盟的臉在天穹之鑽廣場地面上摩擦又摩擦,但成立日當天,難度太大了,不僅勒托防守極為嚴格,隨便誰都難進難出,聶將軍為了避免兩面受敵,還把中央行政區的兵力都收攏了。指揮,要是這樣反叛軍都攻進了勒托,聯盟也就沒了算了。」
陸封寒沉吟:「只有預感總不太好。」
文森特沒覺得陸封寒杞人憂天,反而像陸封寒這樣在前線跟反叛軍對峙數年的人,突然冒出的一個預感,說不定比參謀團在沙盤上推演一百遍得出的結論都靠譜。
「那我放心上,多盯著看看,有什麼異常就報給你。」
陸封寒應下,又狀似關心下屬:「今晚不出去跨年?」
文森特哀嘆:「跨什麼年!孤孤單單一個人出去,仰望勒托半夜的夜空嗎?不對,勒托天空上,連月亮都成雙成對!」
陸封寒語氣平淡:「哦,我跟祈言要出去。」
陸封寒又添上詳細信息:「去天穹之鑽廣場看噴泉表演,那裡好像還有倒數這個環節?」
文森特:「……」
我為什麼要毫無戒心地回答這個問題?
指揮,虧我這麼信任你!
祈言發現,有一種冷,叫陸封寒覺得他冷。在陸封寒切斷通訊看見他後,視線自然就落到了他赤著的腳上。
就在祈言也隨著看自己的腳,正在找理由來解釋為什麼沒穿鞋這件事時,陸封寒幾步走近,一把將他橫抱起來,垂眼問他:「冬天了,今天還會下雪,不覺得冷?」
祈言怔了怔,手下意識搭上陸封寒的肩膀保持平衡:「……不冷。」
將人放在沙發上,陸封寒順手碰了碰他的腳背:「這還叫不冷?」
話里沒責怪,反倒有點無奈的意味。
等陸封寒去幫他拿拖鞋,祈言盯著自己的腳。
現在好像……感覺到冷了。
很奇怪,明明之前沒覺得冷。
拖鞋也是陸封寒挑的,他的審美跟他個人性格不相符,一式幾雙,鞋面上是不同的小動物——豎耳朵的兔子或者長尾巴松鼠,整雙鞋用不知道什麼皮毛做成,祈言穿著,總覺得像踩在雲上。
盯著松鼠毛茸茸的尾巴看了一會兒,祈言開口解釋:「沒有人會提醒我要穿上拖鞋,我就習慣了。」他又補上允諾,「我會儘量記住。」
陸封寒捏了捏他的臉:「記不住也沒關係,我提醒你。」
入夜後,陸封寒開車帶祈言去天穹之鑽廣場。
祈言有些期待:「人會不會很多?我聽葉裴和夏知揚說,在天穹之鑽廣場跨年的人不少,很擠。」
「應該還好,每年都限制了人數,要提前預約,約滿了就進不去了,只能在家裡用全息看。」
祈言望向他:「你預約到了?」
「嗯,我提前問過夏知揚,他跟我說了開放預約的時間。」陸封寒單手開著懸浮車,又問祈言,「開心嗎?」
祈言認真點頭:「開心。」
下車時,陸封寒拿了條淺棕色格紋圍巾給祈言圍上,這才開了車門。
占地面積極大的天穹之鑽廣場上,人比祈言想像的還要多一點,不過不見擁擠。
陸封寒見他左看右看的模樣,緩聲帶笑,提醒:「人很多,跟著我,不要走丟了。」
祈言頭是點了,還是只看左右不看路,好幾次差點撞了人。
陸封寒無奈,握了祈言的手腕放在自己小臂的位置,挑眉看他。
慢了好幾拍,祈言才垂著眼睫,緩慢收攏指尖,輕輕攥住了陸封寒的衣袖。
等他攥緊,陸封寒線條銳利的雙眼溫煦,繼續往前走:「嗯,這樣就不會走丟了。」
祈言想說我不是小孩了,但跟著陸封寒走在人群中,瞥見身側肩背挺拔的男人,掌心的衣料乾燥,觸感溫熱,讓他有些不想放開。
兩人先去看了噴泉表演。
他們站的位置靠前,身後似乎有人在往前擠,祈言還沒反應過來,陸封寒就往他身邊退了小半步,手搭上他的肩,把他半圈在了懷裡。
祈言不由抬眼看向陸封寒,正巧對方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