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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封寒心情愉悅,出聲問:「在幹什麼?」
「在做『破軍』。」祈言一心二用,一邊輸入字符, 一邊跟陸封寒說話,「你剛剛在拍我?」
沒想到祈言發現了, 陸封寒問他:「怎麼發現的?」
「你動作幅度太大, 沒有隱藏,很容易發現。」
陸封寒眼裡浮起笑——
看來, 祈言也沒看上去那麼認真。
兩人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順路去了一趟黛鉑定製工作室訂衣服。
這還是陸封寒意識到的——從荒星回來,沒眨眼就到了十二月, 該買冬裝了。
即使聯盟的衣料薄薄一層已經足夠保證冬暖夏涼,但出於人類數百萬年形成的意識,依然會追求視覺上的溫暖——
就像陸封寒看著祈言穿件襯衫, 總覺得祈言會冷。
到黛鉑時,依然是上次來家裡給祈言量身的裁縫接待的他們。
因為時間已經過了快四個月,祈言身量有變化,裁縫又拿了軟尺過來。不過這次他沒有貿然動手,而是主動把軟尺遞給陸封寒:「能勞煩您量一下數據嗎?」
陸封寒接在手裡,也想起了祈言上次喊疼的經歷。
拎著軟尺到祈言身旁,陸封寒聲低帶笑:「來,量量我們小嬌氣長高長胖沒有。」
祈言正拆解能用上的定級函數,只分了幾分注意力在陸封寒身上,任對方擺弄自己。
將軟尺在祈言腰上圍了一圈,手指碰攏,陸封寒垂眼看軟尺上的數字:「嘖,腰又細了。」
細的他一隻手就能環住。
陸封寒跟祈言討論:「會不會是A套餐的問題?」
祈言分神回答他:「可你做飯太難吃了。」
確實也是。
這就跟在前線,開炮的命中率太低是一回事——沒說話的資格。
陸封寒果斷閉嘴,又犯愁:「還是多吃A套餐,少喝一點營養劑,再瘦就要沒了。」
衣料是祈言選的,款式卻是陸封寒上的手。
他面對裁縫投影出來的當季新款,皺眉:「這裡一共多少種款式?」
「陸先生,款式一共一百一十七種,如果算上不同的衣料,則會更多一些。」
陸封寒從沒有考慮過著裝問題。
第一軍校有規定著裝,上課、訓練都有不同的制服。等到了遠征軍,幾套制服換著來,穿破一件領一件。至於兩隻手就能數清楚的休假時間,蹭埃里希和文森特他們的套頭運動服也就過了。
因此,面對複雜的多維星圖都面不改色、分分鐘理清楚的陸指揮,第一次因為衣服款式過多、不會選而感到棘手。
而始作俑者已經調出了虛擬草稿紙,不知道在寫寫畫畫些什麼。
陸封寒只好把祈言平時的穿衣習慣回憶了一遍,撿著不容易出錯的款式選。
一邊選一邊想,保鏢的職業範疇,也包含給僱主挑選當季衣服嗎?
不過一想到祈言會穿上別人挑的衣服,陸封寒心裡就有點不高興了。
算了,這種事還是自己來吧,一回生二回熟。
於是接下來半個小時,祈言低頭寫著長串的複雜公式,而陸封寒心無旁騖,勤勤懇懇地幫祈言挑衣服。
裁縫在一旁將陸封寒指定的款式編號接下來,又輕瞥了眼坐得很近的兩人,總覺得這小少爺和保鏢,小少爺倒是清冷矜貴,保鏢卻不那麼像保鏢。
特別是望向僱主的眼神,有點……不好說。
定好衣料和款式,星幣會直接從祈言帳戶里扣,兩人正準備走,隱約聽見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嬌嬌滴滴,對話裡帶出來的名字是「文紹」。
見陸封寒凝眉看向聲音的來處,裁縫知覺:「說話的是我們店的新顧客,駱菲娜女士,第一次是隨祈文紹先生過來的。」
這個裁縫話說一半,意思卻都表達全了。
明顯是知道祈言的身份,才提了這麼一句。
見祈言心思在「破軍」上,發著呆沒注意這些,陸封寒閒聊一般:「江雲月女士知道嗎?」
裁縫顯然對這些秘辛八卦很是清楚,「駱菲娜女士很高調,江雲月女士雖然才被保釋出來,但應該已經知道了。」
陸封寒對勒托這些人的情感糾紛不感興趣,但這事關祈言,他琢磨兩下就明白,江雲月因為學術造假這件事,不僅被關了一段時間,壞了名聲,說不定祈夫人這個位置都快保不住了。
按照江雲月的心性,好不容易從底層爬上來,體會了所謂人上人的滋味,權力欲只會一層一層往上累積,輕易不可能放手。
祈文紹半點沒藏著掖著,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就會遭到江雲月的反噬。
只要不涉及祈言,陸封寒倒是樂見其成,畢竟那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跟陸封寒想的差不多,這時的江雲月坐在沙發上,儘量維持著表情,等祈文紹接完通訊。
被警方帶走前,她就猜到,她不在這段時間,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等她被保釋出來,果不其然,整個社交圈都在看她的笑話。
從前次次邀請函都親自遞到她手裡的人,已經敢當著她的面說,「聽說祈家基金會和慈善項目你都管不了了?還真是可憐,天天在家裡泡茶養花,不過你也要習慣,一輩子還長著。你兒子呢,圖蘭進不了了,準備去哪個學校讀書?」
句句都在戳她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