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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低低與王嫻囑咐了一句:「若是有人問起,你便說來的是岳王世子。」
王嫻低聲應了。
皇上出宮,到了王家,說出去終歸是不大好的。有礙皇上聲譽,也有礙她的聲譽。
鳳陽郡主便也與雲安郡主一同離去了。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肖晴才道:「雲安郡主竟然同齊三說上話了,她要走,雲安郡主還特地回來知會。雲安郡主待她倒是好……」
肖晴也只酸了一陣,便不酸了,她道:「早知齊三姑娘是這般人物,也不必這樣大費周章……若霞又何必拉低身份去可憐那兩個齊家大房的?叫她們拿若霞當後台。」
「倒也不算做了白工。」袁若霞不高興地皺了下眉,道:「她三番兩次搶我風頭,也該叫她那兩個姐姐給她添添堵!」
「你高興便好了。」說罷,肖晴忍不住笑了:「她那兩個姐姐也是當真沒見識,見你為她們說了句話,便高興得不得了……」
「好了。」王嫻出聲。
肖晴便也適時地住了嘴,說起了旁的事:「方才人多,咱們要說體己話都不大方便……」
這廂齊語芙姐妹出了門,見到了還在門外的馬車。
等馬車駛得遠一些,齊語芙才忿忿道:「那袁若霞也實在自視甚高!她竟開口說可憐我們?」
齊語柳打斷了她:「好了,別說了。」
「你就不氣嗎?」
齊語柳抬頭看她:「你就不覺得今日氣氛不大對嗎?」
齊語柳反問完,便垂了下頭。
得尋個機會,叫旁人知曉,今個兒有人給送齊春錦送了東西。那叫什麼?那不正是男女私相授受麼?
這廂沒幾個高興得起來的。
但那廂,齊春錦已然擁有了一包董家果子,一碟子核桃酥,一碟子豌豆黃,一碟子箸頭春,一碟子金鈴炙,一碗徐記小餛飩……吃得歡快極了。
王氏伸手勾了勾齊春錦耳畔的髮絲:「小心別吃到嘴裡了。」
齊春錦柔軟地應了聲:「嗯。」
「明日咱們再換個大夫瞧一瞧,總有一日,叫我錦兒不再做那噩夢。」
宋珩將小皇帝送回了宮中,太皇太后還要留他說話,被他婉言拒絕。等掉頭往宮外走,卻是突然間心神一晃,被絆了一個踉蹌。
周圍侍衛、宮人全部嚇得去了三魂六魄。
「殿下!」
他們見過殿下提刀斬人頭顱,見過殿下起筆蒼勁豪縱,見過殿下對月飲酒清雋高雅……
可誰見過殿下踉蹌啊!
正準備回王府歇下入夢弄明白小皇帝同少女是怎麼一回事的宋珩:「…………」
今日就沒一樁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攝政王本命年到了【不是【瞎說的
第10章
齊春錦又雙叒叕做夢了。
她茫然地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沒有光。
齊春錦心底咯噔一下,心道完了完了,整日說成是做了「噩夢」,這下倒是真真變成「噩夢」了。
「有人……麼?」少女怯怯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響起。
但很快齊春錦就皺起了眉。
她真笨。
夢裡怎麼會有人來應和她呢?
齊春錦連忙閉上了眼,開始在心底念叨。這是夢,這是夢,齊春錦你快快醒來……
「嚓」的一聲輕響,齊春錦忙睜開眼,只見一縷火光驟然跳動起來。
一支蠟燭被點燃了。
齊春錦眨了下眼,才漸漸適應了那光亮。
緊跟著她隱約瞥見,那支蠟的方向,似是有著一張床榻的輪廓。那垂下帷幔之中,有一隻手伸了出來,手中勾著一隻火折。
那隻手的指骨修長,如玉石。
齊春錦驟然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噩夢呀。
是有人在的!
那帷幔突然間被掀了起來,那隻手的主人倚坐在床邊,面色沉沉。
齊春錦猝不及防地和他大眼瞪小眼,對上了。
攝政王!
齊春錦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原來還是一出噩夢!
齊春錦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第一回 在夢中見到男子的時候。
那一回四下也是一片漆黑,卻是連燈也沒有點。努力瞪大眼,也只能隱約瞥見一個人形的輪廓,將她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
但到了後頭,再夢見他,四周就不再是黑的了。
可怎麼今日又……又回到黑暗中了?
齊春錦小心翼翼地迎合著對方的目光,都快哭出來了。
果然還是噩夢罷。
「齊三姑娘?」低低的,嘶啞的聲音從他喉中發了出來。
齊春錦瞪圓了眼,本能地搖了搖頭。
從前,他在她的夢中,是不會說話的!可她竟然夢見他喚她「齊三姑娘」!
齊春錦心下懊惱極了。
難不成我又在心下肖想攝政王了?不然怎會做這樣的噩夢?
攝政王定定地盯著她,搖曳的燭火下,她連他的神色、目光都看不清。
但瞧著像是陰沉沉的,有些凶。
齊春錦匆匆忙忙後退了一步。
「過來。」他朝她伸出了手:「……齊春錦。」他這次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好聽,她的名字從他口中喊出來,一下子仿佛都更添了幾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