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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王妃也憂心道:「沒能進門?」
「在樹上,我夠不著。」齊春錦道。
岳王妃暗暗嘆了口氣,笑道:「那便明日再買新的,咱們玩個別的吧。」
齊春錦點點頭,越發喜歡岳王妃了。
轉眼時辰晚了些,齊春錦和雲安郡主一塊兒跨出了岳王府的門。
抬眼卻是瞧見了騎在馬上的宋珩。
雲安郡主一激靈,叫了聲「齊王叔」。
齊春錦也是一激靈。
眼前的攝政王仿佛變了個人,他目光深沉地盯著齊春錦,剎那間仿佛與夢中的人相重疊了。
齊春錦覺得嘴也燙,手也燙,於是她飛快地抬起手捂住了嘴。
雲安郡主看見她的動作,忙問:「錦兒你怎麼了?」
齊春錦:「……嗯……蟲蟄我。」
雲安郡主嚇了一跳:「那不是要請大夫?」
齊春錦將頭搖成了撥浪鼓,連忙就往台階下走。
宋珩突然翻身下馬,走到了齊春錦的跟前。
他身上的氣息斂了斂,抬起手,輕輕落在了齊春錦的發間:「……花落在頭上了。」
齊春錦怔怔望著他,看著他收回手,指間正捻了一片白色花瓣。
宋珩似乎又恢復了端方君子的模樣。
齊春錦卻覺得他的雙眸里好似燃著烈焰,有些嚇人,像是要把她整個吃了。
齊春錦腦子裡乍地又浮現了一出畫。
光天化日,馬上,刺激。
啊不。
齊春錦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掉頭往馬車的方向走,火燒屁股一般:「雲安我走了……」
這回卻是連一聲「齊王殿下」都沒了。
宋珩面色變了變。
手指一用力,花瓣的汁水就沾染上了他的手指。
她那小腦袋瓜里……又想到什麼了?
……
岳王府里天色已漸漸晚了。
府里下人神色低落。
世子又是枯坐了一日啊……
屋中少年,眼珠轉了轉,突地道:「靜月。」
丫鬟推門而入,微微驚愕道:「世子?」
「今日落了什麼在院子裡,你去取給我。」
丫鬟怔怔地去了。
等走回到院子裡了,她才如夢初醒。
方才……方才世子吩咐她去取樹上的毽子?
世子開口吩咐她了?
一會兒工夫,那毽子便被遞到少年的案頭了。
他低頭瞧了一眼。
那毽子的羽毛被染作五顏六色……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到這樣多的顏色,在寡淡的夜色下,驟然多添了一絲活氣。
岳王妃與岳王聞訊而來,小心翼翼地趴在院子門外,捂著嘴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齊三姑娘蒙住攝政王的眼睛——掩耳盜鈴。
第32章
齊春錦的馬車, 在回去的路上讓別人家的馬車堵了個正著, 雙方都是一愣。
對面馬車裡的主人問:「出何事了?」
車夫回答道:「從旁邊的懷安巷拐了駕馬車過來, 正巧撞上了。」
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碰上巷子狹窄時,這是常有的事。
但馬車裡的主人卻不免覺得驚奇,他掀起車簾, 往外望去:「沒幾步路便是齊王府了, ……齊王府附近終於住進別的人了?」
車夫自然是答不上來的, 他哪兒會明白那些達官貴人的事呢?
倒是這廂馬車裡,齊春錦隱約聽見了聲音,便也捲起了車簾。
她沒有戴帷帽,二人視線相接, 齊春錦愣了下,不大敢認:「顧……顧先生?」
顧先禮也才看清了少女的模樣。
比起那日生辰宴上, 似乎長得更開些了, 面容分外嬌艷。
「是你啊。」顧先禮吃驚道。
齊春錦連忙點頭:「是我,是我, 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那日未能與顧先禮搭上話, 齊春錦心下還覺得遺憾呢, 誰曉得今日運氣這樣好?念著念著便遇上了。
「我來尋朋友。」顧先禮嘴角的弧度軟和了些,問:「那些冊子可看完了?」
齊春錦一手扒著車門, 將腦袋又往外伸了伸, 她道:「哪裡捨得一下看完的?要留著慢慢看,慢慢慢慢看。」
顧先禮失笑。
她就這樣喜歡?
他的冊子,也不知是旁人當真喜歡, 還是沖了顧家的名頭,在京中也好,在京城外的也好,都分外暢銷。
他們慣會用各式辭藻來誇讚恭維他。
但如她這般言語天真直白,神情又絲毫不做掩飾的,倒還是頭一個了。
顧老將軍只顧先禮一個獨子,他沒有姐姐,也沒有妹妹,他也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小姑娘。
顧先禮想了想,便道:「你還喜歡什麼?我去尋來給你。」
齊春錦倒是一下想起了,上回攝政王也是這樣問她,還喜歡別的什麼。
齊春錦道:「沒別的了。」
總不能也叫顧先生陪她放風箏,何況她今日累了,也不大想玩了。
顧先禮見她這樣說,倒是更覺得這小姑娘實在乖巧。
他問:「你知曉錦中記里畫過的那一頁竹海,在何處麼?」
一提起這個,那齊春錦可就不困了。
齊春錦睜大了眼,問:「在何處?」
「在京郊河間谷。」顧先禮頓了下,又問:「你想親眼去瞧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