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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齊春錦便跳下了馬車。
宋珩便見一個身影纖細的人影,用粉色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連腦袋都瞧不見,就這樣小心翼翼,甚至是鬼鬼祟祟地朝他走了過來。
宋珩一面哭笑不得,一面見她模樣,又被可愛得要命。
她當是今日來接頭做壞事麼?
少女轉眼便到了跟前。
她揭下披風帽,小聲道:「我來了。」
宋珩垂眸一瞧,只見她髮髻間那支熟悉的簪子,正搖動著墜子,更襯得她面容艷若桃李。
宋珩心一下便軟作了一灘水。
作者有話要說:肖薔:我服了!
我終於搞完了!叉腰!大聲說,甜不甜!
第62章
宋珩想要將她整個摟在懷中, 但周圍又有太多的人。
他只能低低地應了一聲:「嗯。」「上山。」
一行人都上了馬,連齊春錦也爬上了馬背,再將披風更嚴實地一裹, 就讓宋珩牽著韁繩, 慢吞吞地朝山上行去了。
這是齊春錦頭一次獨自騎馬上山, 但確實比坐在馬車裡更叫人開心。
放眼望去,能將沿途山色都收入眼底。
成湘等人在一旁見了,這才明白過來,人家明明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殿下卻要給人備著一匹馬的緣由。
這是正正戳中了人齊三姑娘的喜好啊!
等上山入了寺中。
住持親自出來, 招呼著他們落了座, 並派了弟子去後廚準備齋飯。
齊春錦沒成想要見這麼多人, 生怕泄了行蹤, 不由往宋珩的身邊蹭。宋珩自然樂見, 等落座的時候, 還抬手扶了下齊春錦。
「這裡的齋飯很不錯, 今日終於得了空, 帶了你來嘗嘗。」宋珩道。
他們用飯的地方, 是在一處禪院後, 往下望去,便是懸崖。
一張八仙桌擺在中央, 四下栽種著桂花樹, 香飄萬里。微一轉頭,還能瞧見雲間的青色山峰。
好像抬手就能觸到。
等飯菜上來後, 護衛和僧人便都退了下去,只余他們二人。
一時只聞得山間的風聲和隱約的鳥鳴聲。
齊春錦特別喜歡這樣的地方!
她飛快地吃完了齋飯,淨了手、漱了口, 問宋珩:「現在可以說了嗎?」
宋珩:「說什麼?」
齊春錦茫然了一下:「不是要說下面怎麼收拾假王家的計劃嗎?不是要悄悄同我說,去做什麼嗎?」
宋珩失笑。
難怪她鬼鬼祟祟的。
「你今日只消在這裡,享用齋飯,好生玩樂。」宋珩道。
齊春錦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來,這其中和假王家有什麼干係?哦……難不成是為了,將她放在這裡,免得那假王家狗急跳牆要害她?如此,她就不會拖後腿啦!
齊春錦深覺是如此。
那頭宋珩撫掌三下,將護衛都叫了進來。
他們收拾了碗碟,又換上了新的茶水點心,桌上還煮了一壺果子酒。熱意升騰,倒是驅散了山裡的寒意。
宋珩取了毯子給她裹上,還叫人抬來了一張軟榻。若是累了,可倚在上面歇息。
能在這樣的地方吃著喝著睡懶覺,是齊春錦最想幹的事。她自個兒滾上了軟榻,沒吃兩口蜜餞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宋珩面前擺上了桌案,卻不是在處理堆積的公務。而是在調色,將顏料調成後,才用粗細不一的筆蘸取,落在紙面上。
從他踏上戰場,再到還朝扶持侄兒,他已數年沒有再畫過畫了。
山上一片靜謐祥和。
宮中氣氛卻是不大好,因為太后發現,王嫻竟然也開始回護齊春錦了。她瘋了嗎?
「難不成皇后也同那些人一樣,認為掌大權的是齊王,該巴結齊王嗎?」太后問這話就已然惱極了,抬手還打翻了個托盤。托盤上擺著的物件,一下悉數滾落在了地面。
這話已是絲毫不加掩飾了。
王嫻跪在地上,卻只能無力辯駁幾句。
她能如何?
昔日是她要殺齊春錦,可今日,最怕齊春錦死的也是她。她再如何嫉妒齊春錦,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換齊春錦。
何須齊王來威脅她?小皇帝就已經說過了。若是再往外頭說齊春錦的壞話,尤其是和太后說了。反正這些帳都算在她的身上。
她還能如何?
太后見她連辯駁那樣無力,渾然成了個滾刀肉,開水燙也不怕。
竟還是死了心要維護那齊春錦了!
「好,好哇!」太后怒斥道:「叫她在外頭跪著。」
等轉過身,太后都還不覺得解氣,冷聲道:「前些天她不是弄了個宮宴嗎?選了哪個姑娘出來?」
嬤嬤道:「後頭就沒動靜了。」
太后冷笑:「感情那日她是顯擺她的皇后地位去了,卻沒給皇帝選一個妃子?早知如此,哀家哪容得她?」
太后氣極,緊跟著便道:「那日宴上都有誰,便選個出來,哀家發旨,以皇后的名義,就說是她親自為皇帝選出來的。」
嬤嬤一一報了名字。
「馮玉卿?馮家原先可比王家風光得多,也沒見這般做派!那哀家不妨就再提一提這馮家……」
嬤嬤不由出聲道:「可這滿朝都知曉,馮家與王家的關係敏感得很。若是這般,王家只怕要多心……」
太后哪管那麼多,冷笑道:「正該叫他們瞧一瞧這皇家手段。今日哀家抬舉得了他王家,明日也抬舉得了馮家。王嫻自然就該知道,她該捧著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