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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們行回到了齊王府。
一路入府、拜堂。
小太監在外面唱:「皇上駕到——」
「太皇太后駕到——」
朝中最為煊赫幾位人物,如今都齊聚一堂了。
無人去問太后、皇后如今在何處,他們都默契地只滿面笑容祝賀起了齊王殿下。
誰叫他們此時憶起那些士兵的模樣,還覺得膽寒呢。
這前朝今後,恐怕都不及今日這大婚特別了!
等拜完堂,眾人哪裡敢敬齊王酒呢?便只見齊王扶著那位年紀小的齊王妃,往後面去了。
此時小皇帝才站起身來,笑容真摯:「朕替皇叔與諸位共飲。」
眾人一時更拿不清皇帝與齊王之間的關係了。
太皇太后此時微微一笑,也高舉起杯來:「今日是個極好的日子,哀家也與諸位共飲。」
宋珩與齊春錦初時還是並肩而行,到了後面,宋珩便將齊春錦整個抱了起來,她腦袋上的釵環珠翠都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蓋頭也滑落了一半,齊春錦自個兒伸手勉強抓住了,露出一截精緻漂亮的下巴,唇微張,引人親吻。
這日是宋珩早已在夢中肖想過無數回的場景。
他將齊春錦放在床榻上。
嬤嬤進來要遞掀蓋頭的東西,和喝合卺酒的東西,卻見齊王突然蹲下身去,為那齊三姑娘脫去了鞋襪,淡淡笑問:「懷裡抱的什麼?累不累?是冷?」
齊春錦還有些怔忡。
怔忡於就這樣大婚了,也怔忡於今日這樣大的場面,便只呆呆道了聲:「嗯,不大冷的。懷裡裝著東西。」
宋珩從嬤嬤手中接過酒杯,塞入齊春錦掌中:「喝得酒麼?」
齊春錦心道,小瞧誰呢?
當下一仰頭,將酒都喝了。
宋珩抓住蓋頭,順勢掀了下去,露出了底下嬌媚的面容。
齊春錦小小打了個酒嗝,一股酒香氣頃刻間瀰漫開。她雙眼亮晶晶地盯住了宋珩的模樣,連懷裡的匣子也不要了,伸手勾住宋珩的脖頸,一借力,整個人騎到了他的身上去。
嬤嬤見狀,心道這齊三姑娘好生熱情!忙退了下去。
宋珩一把攬住齊春錦的腰,又一把扣住她懷裡落下的匣子。
匣子蓋彈開,露出底下一張繡畫兒。
繡的像是鴛鴦,也像是烏雞。總歸是不像王八了。這些日子裡足不出戶,便在練這東西?他可還記得她昔日在夢裡哭哭啼啼說不想刺繡,刺繡扎手太疼的模樣。
「……給我的?」宋珩心下複雜。
齊春錦連連點頭,當真是醉了酒,渾然不知危險呢,將自個兒往宋珩面前送,湊上去又親又舔,學著那畫本里,軟聲道:「是是是。」她指了指自己,屁股都翹起來了:「是好大的禮物,……要給你的。」
火轟然燎原。
宋珩輕咬住了她的唇。
酒氣纏繞。
「我收下了。」
第70章
宋珩早年行軍打仗, 去過極其苦寒之地。那裡天寒地凍,日日飄雪,就算在盔甲里夾上棉襖, 也抵不住刺進骨子裡的寒意。
宋珩就是那時候學會喝酒的。
而齊春錦卻很少飲酒。
最常喝的也不過是果酒, 尋常只能啜得上一兩口。
等交杯酒一喝, 時辰越長,齊春錦醉得越深。
她勾著宋珩的脖頸,滿嘴胡話,頤指氣使, 將這一輩子的硬氣仿佛都用在今天使完了。
「你這盔甲硌人。」
「但是我喜歡。」
「就穿著也是極好的呀, 不要脫。」
「我要坐著。」
她不怕累, 又不怕疼。
疼的時候嚶嚀兩聲, 累的時候就攀住了宋珩叫他使力氣。
她滿臉都寫著熱情和快樂。
天底下實在尋不出第二個像她這般, 叫人忍不住喜歡到骨子裡去的小姑娘了。
紅燭燃了一夜。
宮人們遠遠地等著, 也就這麼幹等了一夜。
等到第二日早上了, 才聽得裡頭齊王喚了一聲:「燒熱水來。」
齊春錦還迷迷糊糊睡著呢。
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又做了個春.夢, 夢裡還是攝政王。可他卻不似夢裡那樣冷酷又兇狠了。他抓著她腳踝的時候, 都是輕輕的。
畫本里的快樂是這樣的!
這才是快樂!
齊春錦眯上眼, 翻了個身, 睡得更熟了。
宋珩失笑,將帕子丟回桶中, 這才重新睡入床榻間, 將人緊緊攬在了懷裡。
齊春錦似有所覺,於是又翻了個身, 尋著溫暖處去,一頭牢牢扎進了宋珩的懷裡。
這一睡,便是下午了。
齊春錦是生生餓醒的。
「蓮兒, 端水來,我要渴死了。」她啞聲道,聽著似是在撒嬌。
一陣衣物的窸窣聲後,齊春錦覺得背後一涼。
她驚了一跳,連忙轉過頭。屋中寬闊,燃著地爐,淡淡薰香鑽入鼻中。再瞧四周紅燭、囍字,哪裡還是齊家呢?
這裡是……齊王府。
齊春錦還有些怔忡,她抬手揉了揉額角,一時覺得腰也酸,腿也酸,胳膊也酸,都不知曉昨個兒都拿它們做什麼事去了。
是我喝醉了罷?
齊春錦晃晃腦袋,再抬頭看去,便見宋珩只披一件外裳,左手提壺,右手捏著茶杯,緩緩朝她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