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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攥了攥指骨。
他覺得還是應當拔劍,先將顧先禮剁在校場中。
齊春錦瞧他一眼,再想起先前宋珩在她身後說她同手同腳,如此「新仇舊恨」,膽兒一上來,轉過身,一聲不吭就走了。
宋珩愕然地立在了那裡。
正如京中傳言那般,他與底下小輩從不親近,手邊只帶過一個小皇帝。
但帶男孩,怎麼能與女孩子相同?
宋珩竟是有些無措,一時不知該如何哄齊春錦好了。
他原以為還能拿其他人的畫冊來取悅她,誰曉得顧先禮在她心中竟視若珍寶……
宋珩心底翻湧。
又是氣極,又是慌亂。
他連忙走了上前。
他道:「除了顧先禮的畫,你還喜歡什麼?」
齊春錦不想搭理他。
但他是攝政王,總不能不搭理。
齊春錦動了動唇:「沒別的了。」
宋珩心下更不大痛快了。
更想回頭斬顧先禮了。
宋珩又問:「真沒旁的了?」
齊春錦不出聲。
「放風箏呢?」
齊春錦豎起了耳朵。
她送了宋珩風箏,自個兒卻是沒地兒玩的。昔日在定州的時候,左右無人管,隔些日子還能同娘去山上玩,回了京城便不一樣了……
宋珩轉身看了小太監一眼。
小太監立即會意,馬不停蹄地買風箏去了。
半個時辰後。
宋珩拿到了風箏,與上次不同,這回上頭畫的是蝴蝶。
花花綠綠的蝴蝶緩緩在定王府中飛了起來。
馮玉卿坐在這廂,乍然瞧見一隻蝴蝶風箏騰空而起,又瞧見小皇帝與顧先禮出來了。
旁人驚愕議論:「怎麼又是風箏?」
「這回是蝴蝶的?」
「誰在放?」
「難不成……難不成又是齊王殿下?不應當啊!」
誰也無法將齊王與風箏聯想到一處。
馮玉卿卻忍不住勾了下唇。
果真猜得不錯。
她們在這廂想著如何冷置那齊三姑娘。
後院兒裡頭,卻是攝政王在陪玩呢。
……
這廂院子裡。
齊春錦急道:「線放長了,長了,哎呀,哎呀,栽了!你怎麼這樣笨?」
作者有話要說:小皇帝風評被害。
資深陪玩·攝政王。
晚安。
第29章
齊春錦打從雲安郡主那裡回來後, 便忍不住發了會兒呆。
「怎麼這是?」王氏笑著問。
齊春錦晃了晃腦袋, 嘆了口氣。
她玩風箏玩得上了頭, 連攝政王都敢罵了。
果真是膽子大了。
可是膽子大有什麼好呢?
興許哪天被砍了頭都沒準兒。
「去玩了一趟,倒多愁善感上了。」王氏撫了撫她頭頂的髮絲:「若是覺得人多不大適應,下回就避開旁人, 悄悄從後門溜進去玩好了。」
他們不需要齊春錦學會八面玲瓏。
「並非是這個緣故。」齊春錦道。
「那是為著什麼事?」
齊春錦怕嚇著王氏, 只好小小撒了個謊, 道:「我昨日見到顧先生了,就是那個畫了定州記的顧先生。」
齊春錦說著說著,倒還真惦記上了。
「可惜昨日沒能與顧先生多說上幾句話,可惜, 可惜。我還想問他,南海當真有會飛的魚麼?」齊春錦滿臉都寫著「牽腸掛肚」四個大字。
王氏叫她這樣一說, 又糊塗了。
打齊春錦的嘴裡, 總共就提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小皇帝,一個便是這位顧先生。也不知她究竟更喜歡誰一些?還是仍舊未開竅, 誰也不喜歡?
沒一會兒工夫, 齊誠回來了。
父女倆便湊作一堆, 聊那顧先生去了。
「那顧先生可是長長的鬍子?」
「不是不是,他生得很俊的, 年紀麼, 與齊王殿下相當罷?」齊春錦瞎猜的。
「他還送了許多畫冊給我,應當能看很久很久了吧……」
等齊春錦講完,便輪到齊誠來講了。
齊誠仔細講了講自己手底下的學生。
「這個李公子, 最善作詩,寫的詩很有幾分風骨。」
「這個柳公子,會作策論,而且十分尊師重道,將來前途無量……」
「這個曾公子,孝順父母,敬愛師長,還給你爹爹我帶過家中的吃食……」
齊春錦聽得直打呵欠:「……爹在書院,原來這樣無趣?」
齊誠憋了口氣,差點把自己嗆著。
她就沒從中聽出來個討她喜歡的麼?
齊誠仔仔細細一思量,他今日提的這幾個,都是不錯的苗子啊!
他見了都誠心實意地覺得,他若是個女子,他定然會選這樣的夫婿!
王氏卻是聽出來哪裡不對了。
什麼會作詩作策論,什麼敬愛師長、孝順父母,什麼前途遠大、一表人才……齊春錦壓根就不關心這些東西。
但難不成還得給她找個廚子麼?
王氏心下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道:「那錦兒覺得那顧先生好麼?」
不能找個廚子。
倒是能找個畫師。
二人興致相投,以後的生活自然也會快樂。
齊春錦點點頭:「他是好的啊。怎麼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