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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禮說著, 這才感嘆了一聲:「今日顧某有幸,還能與皇上、齊王殿下同游。」
哪裡是有幸呢?
齊春錦暗暗道。
何況帶攝政王能做什麼呢?他又不會放風箏的。
眾人上了馬車,齊春錦與雲安郡主湊在了一處。
小皇帝隱約能聽見她們聊天嘀嘀咕咕的聲音。
小皇帝掀起帘子就要下馬車。
宋珩立時道:「你作什麼?」
「我去與雲安說話。」
宋珩冷酷無情地道:「坐著。」
小皇帝挪了挪步子, 這才不甘心地慢慢坐了回去:「我還想同齊三姑娘聊聊那冊子呢……」
宋珩問:「顧先禮的畫冊?」
小皇帝點點頭:「是,顧先生真是極有意思的一個人……」
宋珩心底又不舒服了。
顧先禮比他強?
宋珩道:「皇上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小皇帝一下就緊張了。
皇叔無故發此問,可是有什麼用意?他須得小心作答才是。
「皇叔英明神武。」
宋珩皺眉。
小皇帝立時改口道:「人中龍鳳。」
宋珩依舊皺眉。
小皇帝只好一股腦兒地往上添詞:「我昔日聽皇祖母與大臣們說,皇叔上戰場時,乃是威名赫赫的戰神,待還朝時,又是光風霽月的君子,引得京中無數女子爭相傾慕……」
宋珩的眉頭依舊不見舒展。
小皇帝發了愁。
他是否應當同福公公學一學拍馬屁的本事?
總之那福公公回回恭維起他來的時候,他是萬分愉悅的。
宋珩這才道:「你道顧先禮有意思,我便是個沒趣兒的人了?」
小皇帝張張嘴想說,我不是我沒有。
但隨即仔細想了想,皇叔他的確……的確,他的確沒趣兒啊!
小皇帝訕訕張不開口了。
宋珩:……
一番對話下來,宋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所幸那河間谷雖然位置偏僻,但卻離著京城不算遠,他們行至下午,便抵達了河間谷。
顧先禮當先跳下了馬車。
隨即,雲安和齊春錦也下了馬車。
顧先禮見狀笑道:「小心些。」
宋珩等小皇帝先下去了,方才跟著走了下來,一瞧便是顧先禮關懷齊春錦的場景。
宋珩只覺得更加的不痛快了。
哪兒哪兒都好不了了。
顧先禮又道:「等你們玩夠了,只怕時辰都晚了。這附近沒有客棧酒肆,只有一處竹子搭起來的草廬……晚間可在那處歇息,我在外頭守夜就是。」
齊春錦驚訝道:「竹子搭起來的?是先生搭的麼?」
顧先禮哈哈一笑,點頭道:「齊三姑娘真聰明,的確是我搭的。我還曾在這裡住了七日,這才畫了那幅竹海圖。」
「顧先生真厲害!」齊春錦真心實意地稱讚道。
宋珩面色又沉了沉。
誰人不愛聽那誇獎的話呢?
尤其還是從這樣天真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
顧先禮當下又笑了笑,引路走在前:「且小心些,這邊少有人來,興許路上有坑,別摔了。」
齊春錦應了聲:「好,我小心些。雲安,你也小心,你抓著我……」
雲安郡主當即滿面笑容,高高興興地抓住了齊春錦的手腕。
但下一刻——
宋珩長腿一邁,徑直走到了齊春錦的身旁,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
齊春錦:?
齊春錦驚得抓了一把宋珩。
「抓著。」宋珩道。
齊春錦胡亂揪住了他的背。
宋珩淡淡道:「這樣便不會摔了。」
顧先禮扭過頭,驚奇地看了一眼,然後也躬下腰,問雲安郡主:「若是郡主不嫌棄,我也可背郡主下到河間谷……」
小皇帝左看看右看看。
他是皇帝了。
他得自己走,唉。
雲安郡主還沉浸在,自己剛搭上齊春錦的手,結果齊春錦就沒了的震驚中。
她失落地縮回了手,道:「多謝顧先生,不必了。」
她是郡主,種種桎梏,哪裡好這樣做呢?
雲安郡主轉頭羨慕地看了一眼齊春錦,齊三姑娘便沒這樣多的顧忌了,所以總是活得比她更快活些!
不過,雲安郡主又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可羨慕的。
被齊王叔扛在背上,壓力一定很大的吧?
齊三姑娘這會兒肯定難受死了。
齊春錦初時是有些難受,因為她沒能適應這樣的姿勢。
等她慢慢放鬆下來,又換了換位置,整個人趴伏在了宋珩的背上……那便好多了。
也不是沒騎過。
齊春錦在心底小聲道。
雖說這個攝政王比夢中的要陰晴不定些。
宋珩見齊春錦不再掙扎,也沒有吵著說要下來,他心底緊緊拽著的那根線,這才鬆了松。
她應當是不討厭他的。
只是小姑娘的心思太難捉摸。
「這裡有個小坡,小心些。」顧先禮回頭道。
小皇帝與雲安郡主由各自的下人攙扶著走了下去。
宋珩走在最後面。
齊春錦壓在他的背上,以這個高度往下看,自然覺得很高。
眼見宋珩要邁腿了,齊春錦一慌,生怕自己摔個狗啃泥,連忙雙腿一緊,牢牢夾住了宋珩的腰,又軟軟地小聲討好道:「齊王叔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