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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蘭庭下來的時候,被往上走的謝疏霖攔個正著,逮著她質問道:「你是不是在私會上次花坊那個男人,那個人呢?」
此時,薛珩正從他背後的小徑走過,謝疏霖還抬起手,指著他們方才說話的地方。
這一幕,越發襯得謝疏霖的滑稽了。
這個蠢貨!
蘭庭笑語晏晏的歪著頭問:「二哥說誰,我怎麼聽不懂?」
謝疏霖眯起了眼睛:「你還裝傻,上次大哥回家,我給你面子,沒有說出來,你別不識好歹。」
謝蘭庭搖了搖手裡的湘妃團扇:「多新鮮吶,二哥哥您也會為我遮掩了。」
謝疏霖言之鑿鑿:「我不是為你,我是為了侯府,別想狡辯,我的小廝看的清清楚楚,有一個褐色衣裳的男人,從花坊里出來。」
蘭庭心下瞭然,薛珩身邊的人,想是被謝疏霖的人看見了。
蘭庭盯著他,執扇的手指微微發緊,謝疏霖高出她一些,而且他是走武舉的,會比謝疏安難搞一點,在這倒是不好動手了,她又不是火澤那麼肆無忌憚。
這種傻狗放任下去,遲早要出問題的。
她得挑個沒人的時機,教訓教訓謝疏霖。
「警告你一句,管好自己的眼睛。」謝蘭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沒好氣道:「還有,下次找死,離我遠點!」
姑奶奶剛救你狗命一條懂不懂!
謝疏霖的運氣也是絕了,別人來祈神拜佛求好運,他非得能惹出殺身之禍來。
謝疏霖聽到她頭一句話,更加篤定了,謝蘭庭和那個陌生男人之間有鬼了。
「你不早日悔改……」
謝蘭庭深吸了一口氣,忽而笑靨如花。
謝疏霖被她這一笑,給笑愣了,剛想開口問,迎頭就被她一句噴在了臉上:「滾!悔改你個大頭鬼!」
眼見著謝蘭庭揚長而去,粗鄙之語迴蕩在耳邊。
他被罵了,他被罵了,他被謝蘭庭給罵了!
一直到謝如意找過來的時候,謝疏霖都還在懷疑人生,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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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原本僧人已經安排好了寮房,她們這幾位小姐比鄰而居,不料柳姨媽突然來找蘭庭,說想要和她換一下,離柳絮凝可以近一些。
柳姨媽的院子和柳絮凝的確有些遠,謝蘭庭還沒說話,連氏就已經替她答應了下來,蘭庭只好點頭應下,其實離遠點她也樂意,清淨啊。
窗外明月皎潔,清清冷冷,蘭庭今夜茶喝的有點多,全無睡意,難得有點失眠。
白日的時候,薛珩對她護著謝家人這件事,似乎突然很不虞。
一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情。
忽然,窗戶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異動,鼻息間,漸漸瀰漫起一種怪異的香味。
什麼情況,寺廟裡還會有採花賊嗎?
這裡是女客院落,寺里的武僧應該不會任由閒雜人等潛入的才對。
她生出一陣警惕,摸到了枕頭下的金爵簪,屏住呼吸,穿著中衣,翻身擁著被子,悄悄地跪坐起來。
從床帳里伸出手,摸索到床頭小几上的茶杯,含了兩片茶葉在齒間嚼爛,苦澀的味道讓人清醒。
用剩餘的半杯茶水,洇濕了枕邊的手帕,濕帕子捂住了口鼻,加上有一層簾帳作為屏障,迷煙還沒那麼快,散到這裡面來。
裡面只放了一根門閂,很容易被人從門縫挑開,果然,不多時,就傳來了門扇被推開的聲音。
看來,還是個擅長雞鳴狗盜的老手。
虧得屋子裡一片黑黢黢,蘭庭已經適應房間裡的微弱光線。
當來人掀開簾帳,一隻手伸過來摸索床被時,蘭庭直接徒手一擒,扥過他的胳膊。
「小娘們……哎呦!」
她口中嚼碎的茶葉,一口啐在那張臉上,抬手就將金爵簪刺了下去。
並不銳利的金爵簪,瞬間穿透了對方的手背,濃重的血腥味,在狹小的空間裡擴散開來。
「啊——」
對方才發出一聲哀嚎,蘭庭就拔出簪子,沾著血抵在他的脖子上,冷聲喝道:「別叫,敢叫出聲我殺了你。」
說著,就將一團帕子懟進了他的嘴裡,隨即霍然將整張被子掀起,從腦袋往下罩在了對方的身上。
再扯了衣架上的披帛,三下五除二,繞著被子打了個繩結。
做完這一切後,她這才穿上鞋,一腳將人踹倒在了地上,抄起凳子往這人身上砸了兩下,任由他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她去打開了窗戶,讓餘下的迷煙擴散出去,幸好是這麼一個心急的蟊賊。
行了,這下倒好,還沒打謝疏霖呢,先用採花賊鬆動筋骨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疏霖:艹,她居然噴我???
蘭庭:渣二哥不要太驚喜^_^
今天是一隻暴躁的蘭庭
第36章 審問
邱德被反手綁在椅子上時, 腦袋都是懵的。
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眼前正站著一位漂亮的小姐,比他想的還要漂亮,然而,他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魚肉, 任由宰割。
「呵, 聰明反被聰明誤, 」蘭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抱著臂, 微笑道:「行了, 現在你可以出聲了,不過,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