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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煙說,邱女先生請了假,據說她的弟弟死了。
怎麼死的,她們也不知道,只是說跟最近的那件事有關。
還能是什麼事呢。
「邱女先生都哭暈了過去,唉,倒是真可憐,據說下葬的時候,先生的母親還在罵她不肯給弟弟銀子。」
蘭庭聽了隻字片語,紅霜和碧釉面面相覷,沒人注意到,謝如意身邊的青墨去了很久沒回來。
謝如意好不容易能見到一個抱怨的人,結果她想抱怨的正主,還一直跟在旁邊,她們說喝茶吃糕點,謝蘭庭就在旁邊一塊吃吃喝喝,她們說要去花園裡走一走,謝蘭庭也起身一起去消消食。
估計即使她帶趙思煙回雲棠居去,謝蘭庭也得跟上來,時間的漸漸推移,謝如意也焦躁起來。
半個時辰下來,她和趙思煙就乾巴巴的說些別的,根本不敢說謝蘭庭半句不好。
這時,一個小丫鬟過來傳話:「大小姐,二小姐的貓掉水裡了。」
謝蘭庭對那貓還真不太上心,猛的一聽,還沒反應過來:「什麼貓?」
碧釉:「不會是雪團吧。」
謝蘭庭咂舌,這還得了,她可是清楚,謝明茵有多喜歡那貓。
這些日子沒見到,想念的緊,現在出事的話,估計要急瘋了。
她也不能坐下去了:「走,回去看看。」
謝如意微笑著看謝蘭庭心急火燎的離開,之前離開的青墨已經回來了,趙思煙回過頭,發現少了一個人:「她人呢,怎麼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
「也許是待不下去吧。」謝如意心滿意足地坐下來,臉上卻浮現出淺淺的憂愁,說:「我當初以為,我們能好好相處的。」
「我早就說了,你這個長姐看起來,就不是脾性好的,你還不信。」趙思煙抿了抿嘴角,拈了一顆蜜棗塞進嘴裡,早已經忘了她們在女學裡怎麼對待謝蘭庭的了。
「是啊,現在看來,是我太想當然了。」謝如意油然露出一絲苦笑,捋了捋耳邊鬢髮,一隻手掠過臉頰,輕聲說:「本不想說的,可我這臉上,頭一次挨了人的耳光。」
趙思煙聽著,聞言震驚不已,關切道:「她怎麼能這樣,很疼嗎?」
「唉,不提也罷。」謝如意哀愁憂鬱的,像是個快要凋零的花兒。
「太過分了她,」趙思煙義憤填膺,緊緊握著謝如意的手:「如意,你放心,我會將她的行徑大白天下的。」
謝如意輕輕搖頭,眼神遊移,猶豫地說:「這不好,我們是姐妹,日後若是影響了怎麼辦。」
趙思煙憤憤不平道:「哎呀,你傻啦,這個謝蘭庭才回來多久,人家知道只會誇你這個真正的謝家小姐教養好,她才領回來幾天。」
謝如意下定了決心:「嗯,拜託你了,我也是不希望其他人像我一樣,被表象欺騙了。」
「這個謝蘭庭,的確是個蛇蠍美人,哪比得上如意你貌美溫柔。」趙思煙一向和謝如意關係好,畢竟是侯府的人,如今見她受到了威脅,需要她們抱團,自是樂得其所。
謝如意柔聲道:「只是,就怕牽連到你。」
「你放心,」趙思煙對這方面獨有心得,得意不已:「她呀,到時候只能吃個啞巴虧。」
趁著謝蘭庭不在,兩人閒話少敘,商榷好了合計的要事,趙思煙就迫不及待的告辭回去了。
謝如意則抬腳去了信芳堂,好歹要關心一些謝明茵,一路走過來花團錦簇,院子裡種了不少的蜀葵和扶桑,信芳堂為了一隻貓忙上忙下,謝明茵看著濕噠噠的小貓,更是紅了眼圈。
反倒是養貓的謝蘭庭坐在外面,一副不關己事的作態,就顯得有點鐵石心腸了。
謝如意站在門外,瞧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謝明茵,不咸不淡的安慰了幾句,看見謝蘭庭要進去,抬手就攔住了她,沒外人就不裝了:「你今天總跟著我做什麼?」
蘭庭攤了攤手,無辜道:「又不是我願意的,母親讓我來的啊。」
謝如意氣噎不已,母親還不是怕又冷落了你,但是誰看不出來,你今天就是故意添堵的。
自從那次之後,母親就告誡她,做什麼都別排擠蘭庭,畢竟是她們欠了她的。
蘭庭抬起手點了點她的心口:「你莫不是忘了,你這條命,還是我救得,現在,你的一切是我給你的。」
謝如意猛然一窒,眼眸暗了暗,遮掩下眼中翻湧的情緒,咬了咬牙:「你憑什麼這麼說,有證據嗎?」
蘭庭掩唇而笑,看著她小幅度的搖了搖頭,說:「好笑,我救了你們,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謝如意依舊冷笑一聲,嘴硬道:「就算是你救得,又怎麼樣,沒有你,我們一樣能化險為夷。」
「好啊,那就走著瞧。」謝蘭庭擺了擺手,送客。
謝明茵在屋裡為貓哭了半晌,眼皮紅腫,卻見外頭長姐在和謝如意談笑風生,心底沉鬱,更加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
等看見謝如意也離開了,過來的人說雪團沒事了,她才起身告辭:「我先走了長姐。」
謝蘭庭叫住了她:「我說是謝如意做的,你相信嗎?」
「不可能的。」謝明茵背對著她,輕搖了搖頭。
謝蘭庭點頭,平淡地道:「我知道你不會信。」
「長姐,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謝明茵聲音悶悶的,垂著眼看著自己的手指:「她以前再怎麼,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