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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庭正站在門外:「姨母見諒,我要接我的好妹妹回去一趟,對了,還有您。」
「找我做什麼,不去侯府!」柳姨媽還妄圖掙扎,就被謝蘭庭身後冒出的烏衣侍衛,挾制住離開了客棧。
聽到謝如意和柳姨媽在一起。
連氏不知是窘迫的,還是如何,這斷然不能是蘭庭讓人擄走的。
「你怎麼會和你姨母在一塊,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謝如意目光閃爍:「我、我只是路上遇見了姨母他們,母親,我是不是闖禍了?」
謝桓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擔心死娘了!」連氏見她微微發抖,不斷地拍著她的後背:「累了吧,娘送你回去歇息好不好?」
「嗯,好。」謝如意依偎在連氏懷中,壓根不敢抬頭看謝蘭庭。
連氏只想帶著謝如意,逃離這個令人尷尬的境地,等回房間再細細查問。
「等等,等等,走什麼,」蘭庭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你們的事完了,我才剛開始呢。」
「你還有什麼事?」謝桓這一天回來折騰瀅的夠嗆,對妻女心生不滿。
謝明茵看向長姐,她抿住了唇角,重新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父親,你們不會以為,這就完了吧?」
蘭庭的神情看上去,格外平和,甚至還帶著一點笑。
若非臉頰上紅腫的巴掌印,所有人可能還真的會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連氏勉強笑了笑,不敢去看謝蘭庭的臉:「蘭庭,娘知道誤會你了,你看,如意也受了驚,你們都回去好好歇……」
「歇什麼,」蘭庭端坐在紅木椅上,截斷了她的話頭,冷冰冰地說:「我不是說笑的,謝如意躲起來,我能找到她,也能讓她徹底消失。」
謝桓皺起了眉頭:「你別太囂張,沒有我們,哪有你和你如今的日子。」
蘭庭撫了撫自己的衣袖,輕笑了一下,仿佛連之前的一點余怒,都消失了。
「您別太自以為是,我保了您謝家一門,生恩我已還了。」
蘭庭早不想視他為父,他偏心涼薄可以,但不應該認為被旁人養大的她,理所當然的為侯府貢獻什麼。
薛珩給侯府行了不少方便之門,也因為搭上了薛珩,謝桓得到了多少好處,他比誰都清楚。
與此同時,出去幫忙找人的謝疏安二人也回來了。
還來不及為找到謝如意高興,就見到了謝蘭庭咄咄逼人的一幕。
謝疏霖闊步從外面進來,盯著她只差雙目噴火,擦了一把額頭鬢邊,顧不得大汗淋漓,道:「你這個惹禍精胡攪蠻纏什麼,你沒回來之前,家裡什麼都好好的,從你回來後,家裡沒一天消停的!」
「侯爺夫人,趙舅爺和柳夫人來了。」小廝進來通稟道,使勁低垂著腦袋。
正堂里的情形看著就很嚴峻啊。
謝桓這下站了起來,惱怒道:「還有完沒完,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侯府的家醜嗎?」
蘭庭坦然的要命:「父親,莫急啊,丟臉的指不定是誰呢?」
謝桓勉強平息下怒火,滿頭霧水地重新落座。
柳姨媽和趙晟風被請來時,侯府內外一片肅沉。
而正堂里,則傳來謝疏霖的爭辯聲。
這場面在謝家太常見了。
尤其是謝蘭庭回來後,明明謝疏霖是唯一的嫡親兄長,兩人天生不對付的似的。
等諸人落座後,蘭庭才不著邊際地開始講話:「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謝明茵疑惑出聲。
「世間有一種鳥,喚作紅腳隼,也就是鳩,這種禽類呢,自己不會孵化後代的,而是鳩占鵲巢。」蘭庭邊走邊說,踱步到了柳姨媽和趙晟風的中間。
「你這丫頭,古里古怪的,說這些做什麼?」柳姨媽坐不住,想起今天看見謝蘭庭氣勢洶洶的,她就瘮得慌。
「姨母您別急啊,看表舅,多鎮定。」蘭庭真摯地讚賞道,趙晟風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
「我五歲時,被人賣給了人牙子,當著我的面交代,務必將我賣的遠遠的,終生不要回盛京去,母親您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是有人故意的,故意調換了孩子,而非他們以為的意外。
蘭庭抬起手:「帶進來吧!」
侍從領命,從外面將章氏提了進來。
一身烏衣的人,手挎腰間橫刀從門外進來,另外一隻手拎著死狗一樣的章氏,直接扔在了地上。
章氏見到趙晟風,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就想要撲上來求救。
然而,她此時披頭散髮,衣裳髒污,天色又暗了下來,猛地想要撲過來,將柳姨媽嚇得尖叫一聲。
她「哎唷」了聲,才故作鎮定的,對蘭庭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隨便往府裡帶,家裡的規矩,都忘到腦後去了嗎。」
趙晟風哪還有不明白的,自己落了人家的套,臉繃的緊緊的,一言不發。
「就是,真當侯府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謝疏霖好了傷疤忘了疼。
雖說他與謝如意冷淡了好一陣子,但也不是意味著,就要對謝蘭庭另眼相待了,只不過是平時識趣點,不輕易招惹她了。
「這裡有你什麼事,做人之前,先學會閉上你的嘴。」蘭庭冷笑一聲,不等他漲紅著臉要反駁,直接轉過身背對著他,朗聲道:「這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既然諸位這麼好奇,咱們不如先來看看,尊容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