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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長兄這麼做,無異於在激化矛盾。
要是她的話,怕是早就炸了。
謝明茵:「長姐,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知不知道?」
「知道,但沒試過。」蘭庭看著她像一隻小松鼠,挺可愛的。
謝明茵嘆了口氣,為什麼她家會出現這種荒誕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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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意已經聽聞了宛華堂的事情,謝疏霖原本是派人跟著蘭庭的,知道長兄提前回來後,他也早早就回家了。
謝如意欣喜道:「我就知道,在大哥哥面前,任她舌燦蓮花,也討不到好去。」
青墨也替二小姐高興:「今天晚上看她還敢在小姐面前囂張什麼。」
謝如意把玩著謝疏霖買給她的瓷人,舒了一口氣,心情輕鬆快意,這般,她當然就不需要再害怕什麼,現在想想,也是奇怪。
自己是急糊塗了,父親和母親作為侯府主人這麼多年,怎麼會看得上一個這樣粗俗的女兒呢,他們只是看在骨肉的份上而已。
即使是親生子女,作為父母的,也無法齊平每一根手指。
只要謝蘭庭安安分分的,不來搶她的東西,她其實放她一馬,也不是不行,等她成婚後,一切都不會再生波瀾,謝蘭庭只會是她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
等到了晚間,真正闔家團圓的日子,謝桓也提早回府了。
謝疏霖提前過來給母親請安,自然也看到了與父親一同而來的長兄,湊過去問道:「大哥,看過了謝蘭庭沒有,是不是特別可惡?」
「你客氣一些,」謝疏安抬眸斥了他一句,又想起蘭庭的那張臉,就淡淡道:「她比誰都酷似父親和母親,又流落在外多年,多偏疼一些也是尋常。」
但也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美人,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不過是徒有其表,更何談去為侯府爭臉面了。
謝疏霖只一眼,就看懂了他眼中的不屑一顧。
謝疏安慣是喜愛連家表姐那樣,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對於謝蘭庭肯定會有所不滿,是他一早能夠預料到的。
他想,自己其實也沒想做什麼,他又沒說,不讓家裡養著一個謝蘭庭,就是希望她能安分點,不要攪得家宅不寧。
謝宜桃拉著弟弟進入宛華堂後,同連氏請了安,說了話,又對謝疏安和謝疏霖,分別叫了一聲哥哥,然後悄沒聲的躲到了一邊。
連氏知道兒子對蘭庭成見大,想起以往兩人總也仇人一樣,便叮囑了一句:「等蘭庭來了,你們不要只自己說,和她也說說話。」
「我們和一個山村之女,有什麼可說的,她什麼都不懂,帶出去都丟臉。」謝疏霖小聲的嘀咕道,被嚴肅的長兄橫了一眼。
謝疏霖撇了撇嘴,倒是住口不言語了。
蘭庭是和謝如意一起來的。
謝如意見到謝疏安後,笑盈盈的很親近他。
謝疏安見她無恙,微微笑了一下,很有長兄嚴肅又和煦的模樣,與晌午對蘭庭咄咄逼人的勢態,截然不同。
謝如意轉眸,看見蘭庭垂著眼皮,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心下得意,讓你嘴硬,碰到軟硬不吃的大哥哥,不就服軟了嗎。
謝疏安尋了個空閒,與父親提了教蘭庭規矩的事,謝桓聽了,覺得很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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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翌日,信芳堂就來了兩個教規矩的媽媽,端著架子,語氣也很傲慢。
青衣長臉的先開口:「奴婢姓宋,是老夫人院裡的管事,也曾教過三小姐。」
另一個矮個子的說:「奴婢姓向,從前是大公子的院裡管事。」
聽到這句,蘭庭笑了笑,掃了一眼夏媽媽。心說這二位還都挺有來歷的,現在她這院子裡,人都算是來全了,祖母的、母親的、庶長兄的,這些方面他們都是不余遺力。
兩個媽媽倒是規矩周全得很,的確是很懂,從她們來了之後,整個信芳堂都處於被挑刺的狀態,夏媽媽聽了蘭庭的吩咐,處處退讓,任由她們在院子裡指指點點,但凡她們說了,該改的地方就改。
信芳堂上上下下都很痛苦,連夏媽媽都只能忍氣吞聲,半夜裡,紅霜和碧釉看著大小姐身上的青紫紅腫,心裡才是真難受。
這兩個媽媽狡猾的很,並不像學裡的先生一樣打人,而是不斷地要大小姐去練習很難的禮節,尤其是跪禮這種,若是給了好處,她們就會輕輕放過。
午後,向媽媽坐了下來,施施然地說:「老奴看碧釉等人還不夠穩重,自己膝下倒是有個女兒,能夠做小姐跟前的一等丫鬟,大小姐看如何?」
這還也要來點裙帶關係,她身邊丫鬟的日子的確都還不錯,蘭庭正在端著下頜,目不斜視地練規矩,被折騰的不輕,便隨意地點了點頭:「就按您說的辦吧。」
向媽媽心滿意足,這天下午的訓練,就沒有之前那麼苛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這位大小姐對她們,簡直是百依百順,私下裡賞了不少金貴東西。
雖然謝蘭庭才進府不久,但主子用的,就是不一樣。
宋媽媽與向媽媽結束了一天的課程,覺得已經都教完了,東西也斂得夠多了,信芳堂上上下下,像是鵪鶉一樣老實,聽憑她們的拿捏。
宋媽媽揉了揉肩,喝著大小姐送的茶:「這也差不多了。」
「我看,倒不必回去那麼早。」向媽媽舒服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