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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是努力表達自己的關切之情「我娘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表弟身體底子好,恢復起來也會快一些。」
噢,那可真是太不好了!
蘭庭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心下暗暗搖頭,柳姨媽倘若知道,必要氣個倒仰了,但面上不顯,反道:「多謝表兄,我只是擔心二哥哥的腿受了傷,必定又要耽誤課業了。」
謝疏霖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掉書袋子了。
柳立誠亢奮道:「我、我會幫表弟補習書本的,蘭庭表妹你放心。」
「那我就代二哥謝過表兄了。」蘭庭微微頷首,讓丫鬟接過了藥瓶,福身後與他擦肩而過。
柳立誠望著她的背影,魂牽夢繞。
「少爺,夫人說了,不讓您和謝家的大小姐走得太近。」
柳立誠回味著蘭庭的話,聞言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舅舅還說讓我多照顧如意表妹呢,怎麼到了蘭庭表妹就不行了呢。」
書童被反駁的啞口無言,搔了搔頭,低下腦袋不再說話。
他覺得少爺說的挺對的,要說起來,這位大小姐比二小姐還要好看,也更讓他們少爺喜歡,想必舅老爺也不會反對的,他們家太太都聽舅老爺的話。
蘭庭讓紅霜隨意攔下了一個丫鬟,把柳立誠給的藥全塞了過去,道:「去給二少爺送過去,就說是柳家和表舅家送來的。」
丫鬟應了聲,接了所有的藥。
因為現在的情況,蘭庭本來想暫時擱淺,對柳姨媽他們的事情。
誰知,柳立誠這廝成了情聖,尋個機會就湊上來。
旁人都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拼了命想要知道山下的情況,只有這位還意圖參加科舉的少爺,腦子裡都是風花雪月,不屈不撓地痴纏著謝蘭庭。
成了紅湖寺里一道奪目的風景線。
不出兩天,不少人就都知道柳家的大少爺,為了謝家的大小姐茶飯不思。
蘭庭坐在廊靠上,手裡拈著一枝折下來的碧桃,遠遠的看過去,像是在欣賞風景。
碧釉滿腹苦惱地嘟囔道:「小姐,表少爺總來纏著您,奴婢看柳夫人看您的眼神也不善。」
下一刻,蘭庭就將手裡的碧桃花,握進掌心裡合成一團揉碎了,紛紛揚揚落了一地,涼涼道:「沒事,就是頭腦發熱,涼一下就好了。」
「涼、涼一下,這該怎麼涼,難道還踹進水池裡?」碧釉剛說完,就被紅霜捂住了嘴。
她們的目光雙雙挪到了小姐身上,這麼直接而乾脆的做法,還真是她們大小姐能幹出來的。
果不其然,大小姐笑盈盈地打了個響指,誇獎道:「碧釉可聰明多了,既然如此,就你去送信吧。」
碧釉積極踴躍的剛想應下,就被紅霜扯住了,她還在努力挽救一下:「大小姐,不好吧,萬一讓表少爺說出來是您乾的,碧釉表少爺也認識,傳出去咱們就完了。」
再說了,之前大小姐做的一些事情,做一次兩次見效有用,還不為人知,這都是運氣好,這次可不一定。
紅霜見小姐面露遲疑,再接再厲地苦口婆心勸阻道:「流言止於智者,您到底是大家閨秀,這些行徑,也不符合您的身份是不是?」
既然不喜歡,不失禮數的拒絕就好了,再不濟請侯爺和夫人出面,流言自會散去的。
紅霜還不知道,她家大小姐已經將兩位少爺一個揍了,一個斷腿,連二小姐和候夫人都沒能吃到好臉。
紅霜是個好丫鬟,碧釉也是,蘭庭喜歡她們,偶爾也會聽從一下改進意見,這次也不例外。
「好,那我就不出手了。」
紅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碧釉則心有不甘,但紅霜說的有理,只能悻悻放棄發言。
蘭庭轉頭就見了孫桑海,讓他教教柳立誠,什麼是禍從口出。
這天傍晚,就聽說,柳立誠被謝大小姐愛慕者叫出去,下黑手打了一頓的事情。
沒人懷疑蘭庭,她能使喚自如的,只有兩個丫鬟,挑桶水都費勁,更別說打人了。
若是在山下,也許還懷疑她會收買了誰。
但現在寺里的一眾人等,除了自家帶來的人,就是別的勛貴人家的人,還有寺里的僧眾,非富即貴,誰會被蘭庭這樣毫無根基的弱女子指使。
這段時日,憑藉蘭庭的姿色,能使人傾倒還真的不足為奇,前提是她不開口說話諷刺人,好好說話。
慶安侯夫婦思來想去,居然還真的就愛慕者一說靠譜了。
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流言是不是止於智者,蘭庭不曉得,但強大的武力和蠻橫的拳頭,一定可以讓流言的源頭張不開嘴,躺在床上半個月下不來。
柳姨媽看見兒子鼻青臉腫的模樣,哭得和連氏當初一樣一樣的,但她比連氏幸運,能夠找到罪魁禍首,表妹連氏就不行了,只能朝著自己的丈夫埋怨。
哭完後,氣勢洶洶地來興師問罪,得了她當初的安排,蘭庭自己一間院子,反叫她吃了個閉門羹。
她以為蘭庭是怕事了,做了縮頭烏龜。
殊不知,寮房裡,蘭庭對自己默念了一句:「過猶不及。」
蘭庭不主張用強力對付女子,頂多就是氣急之下,對謝如意的一巴掌了。
也不是柳姨媽多可恨,就是覺得礙眼,莫名的厭惡。
讓她「打在兒心,痛在娘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