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其他人也紛紛疑惑,之前大房內里的爭端,他們一直都是躲著避著的,現在出事了,大房的光是女兒就跑了三個,連那個謝如意都不在其中,這叫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她們已經不在謝家的名籍之內了。」謝疏安麻木地說,連氏也知道。
謝疏霖立即問道:「她什麼時候做的,我們都不知道?」
謝疏安瞥了一眼他,沒有回答,絲毫不關心家事的謝疏霖,如何能知道這些。
而眾人的怒火也在這一瞬被點燃,所有人都在同情這位大小姐,沒想到,居然是個居心不良的。
三夫人想府門外面凶神惡煞的官兵,按下了其餘想要鬧事的人,三房倒是還算安分。
她知道,想必『沾光』頗多的是二爺,她的丈夫那時候年輕,對這些舊事勢必是沒有沾過手的。
所以,面對謝家的劇變還算是冷靜。
「若是我們有意籌謀,父親送走的,就不可能還有謝宜桃一個女孩了。」
謝疏安此言一出,面前嘈雜的人群立時安靜了下了,但也僅僅是幾息罷了,接著就有人更高聲問道:「謝疏玉算怎麼回事?」
謝疏安的面色驟然陰鷙下來,冷聲道:「至於這個,我也想知道,這要問祖母她老人家去了。」
「這個老東西也知道。」連氏這才回過神來,她兩手死死地揪住了膝面上的裙幅,扭頭攥著了一側的謝疏霖,雙目充血,顫著音道:「你祖母知道,她和你爹,送了那個賤人的賤種離開,卻一點都沒讓你我知道。」
她的兒子才是謝家的嫡子,竟然連一個姨娘的女兒都不如,謝宜桃都送走了,她和她的兒子半點不知情。
謝家只剩下一群老弱婦孺,以及不成器的年輕子弟,人人對他們的期許是成為棟樑。
可惜,還沒長成參天大樹,他們的根系,就已經被齊齊斬斷。
謝桓的舉動也意味著,他徹底放棄了這群人,只為了給幼子做出一個巨大的掩護。
雖然這個屏障可能不堪一擊,但只要贏出時間,就一切都來得及。
連氏突然折身朝謝桓的寢間跑去,她臉色灰白,直勾勾地盯著謝老夫人喃喃道:「我為他謝桓生兒育女,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到頭來,他眼裡只有那起子下賤的東西。」
「誰告訴你,我們謝家的香火是下賤的東西,你才是禍害我們全家的毒婦蠢婦,生的養的一個兩個,都是賤骨頭的禍害。」謝老夫人坐在兒子躺過的床上,閉著眼用盡刻薄的言辭,發泄著心裡無盡的怨氣。
她從謝桓第一天娶了連玉瀾,就看這個兒媳婦哪裡都不順眼,哪裡都配不上她的桓兒,更加不配做謝家的宗婦。
後來,居然還懷孕和她兒子跑到了桑楚。
謝老夫人當然疼愛謝疏霖,謝家的香火誰能延續下去的可能性大,她就選擇誰。
謝疏安已經入了仕途,他怎麼樣都是逃不掉的。
以前,謝疏霖是正頭大婦所出,和謝如意又會說好話,討她喜歡,背後還有底蘊深厚的連家作為外家。
現在,連家對他們的窘境不聞不問,怕是也靠不住了。
兒子幾次三番對她吐露,憂心謝疏霖日後不成器。
這話,從前謝老夫人沒當一回事,覺得他討喜就成了。
現在,需要他們給謝家做貢獻,發現謝疏霖什麼用處都沒有,既不能主持大局,為謝家四處奔波,也無法如年幼的謝疏玉一般,為謝家延續香火。
「你們要是敢說出來,就是要謝家斷子絕孫的罪人,死了也要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謝老夫人終於睜開了眼,一雙死魚目般的眼珠,定定地掃過連氏。
這模樣與謝桓前些日子看上去,倒是有些如出一轍了。
謝宜桃被謝疏霖和謝如意針對羞辱時,謝老夫人可以笑呵呵的,做視而不見狀,現在,為了他們姐弟,又能對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熟視無睹。
謝疏霖在窗戶外面,聽著母親的聲聲哭訴和祖母的咄咄逼人,心下不是滋味,祖母選了誰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這種生死關頭,祖母可是沒有半點異色,什麼都沒透露。
僅僅因為他們不會像貓兒狗兒一樣,討這個老太婆的歡心了,就一腳將他們踢開了。
「祖母原來是這樣想的,孫兒的確沒用,不能去救了父親,也不能延續香火。」
謝老夫人宛若一條變色龍,見到謝疏霖進來,下意識就轉變了那張慈愛的面容:「祖母這不是看,你們還有你母親的娘家嗎,你弟弟他們怎麼能成呢,保住一條小命就不錯了。」
謝桓所想的,不過是因為謝疏玉年紀小,見過他的人不多,小孩子大多沒有大人那麼好分辨,長相都是差不多的,抱著藏了出去也好喬裝打扮,能夠躲過搜查。
而謝宜桃他是完全沒想過的,只是因為秀姨娘一顆心都在伺候他,謝疏玉大部分時間,都是由謝宜桃在照顧。
到了這種時候,哭鬧不休的謝疏玉,自然不肯不離開姐姐,也只好讓秀姨娘將姐弟兩個一起帶走了。
而這一切的安排,自然也少不了謝老夫人的幫忙。
隱瞞家裡其他房的耳目,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愛字如命的連氏知道。
從謝如意以及謝蘭庭等人之事上就能看出,這幾個女兒,無論是真假,都不如一個謝疏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