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戲子若多情
她要的名動天下，他幫她，她要的眾人皆知，他幫她，她要的恩客不斷，他幫她，可是他卻從此要壓抑住自己的心思，為了她的安全。
他毫不懷疑，若是他的父王知道了自己對沐書的心思，會對沐書做出一些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所以他會很少再去見她，只是暗中看著她，許是就足夠了吧。
笑容有些苦澀，而今夜還很漫長，秦緒蹲在地上不久，腿就有些酸了，上面的燭火已經熄滅了，房間中卻有一陣輕微腳步聲。
他頭頂的窗戶被打開，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是誰，就見有什麼東西從上面扔了下來，罩住了他的頭頂，更是遮蔽了他的視線。
當他將東西扯下來的時候卻發現，是一張毛毯，絨毛摸起來很舒服，再看上去的時候，窗戶雖是開的，卻看不見人影了。
摸著毯子，秦緒發出一陣傻笑，看，她倒也不是絕情到如此的地步，還會給自己毯子，是怕自己在這外面著涼凍傷了嗎。
只是笑著笑著，笑容又有些低落下去，抓著毯子的手不斷的縮緊，眼神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也許，也許他能夠做到的。
沐書的兩次登台，一次比一次的轟動要大，如今京都之中，只要愛聽八卦，喜歡茶餘飯後閒談的，沒有人不知道沐書這個玉芳閣戲子的存在。
不少女子對沐書的所作所為嗤之以鼻，甚至罵她是狐狸精，勾引男人，不要臉，很弱辱罵的話，赤裸裸的彰顯著某些女子嫉妒的嘴臉。
不過這個話題越是熱門，給沐書帶來的名氣越是大，京都中的公子哥，都以沒有見過沐書為恥，甚至有不少人都在商量著沐書下一次的登台，他們該怎麼拿下沐書。
因此可以斷定，沐書在京都中，如今的風頭正盛，說她是京都如今的第一戲子也不為過，每日為了能夠見到沐書一面而前往那玉芳閣中的男子數不勝數的。
可是除了特定的日子之外，夜晚一到，沐書都待在樓中不出來，讓不少人失望之餘的同時，更加希望自己能夠和沐書在這玉芳閣中來一場偶遇。
而作為風口浪尖的沐書，則是整日的龜縮在房間中不出來，她的手上在看著一封信，是鄭玉的妻子楊素派人送過來的，上面寫著最近這幾日，鄭玉頻繁外出，和那些公子哥廝混在一起。
如今的鄭玉，已經是玉芳閣中的常客了，不過許是礙於沐書在這樓中，他只是跟在那些公子哥後面廝混著，卻沒有讓女子作陪。
如此君子之風，有人說他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有人則是說他是一個連男人本色都不敢展露出來的偽君子，而具體如何，怕只有那鄭玉自己知曉了。
今日，又是到了沐書登台的日子，小柔正給在給她梳妝打扮，小柔的手很巧，一頭墨發被她盤出一個好看的髮髻，上面插著流蘇簪子，隨著她的走動而晃悠著。
「小柔，你先出去吧，我等會就去！」指腹上染著殷紅的胭脂，然後被她抹在自己的唇瓣上，抿了抿，微微一笑，眼角便是勾起，妖媚之感便出來了。
她這張臉很好看，不能說沒有哪個女子比她的容貌更甚，她卻是很滿意自己這張臉的，可以隨著她的心思做出各種的表情。
「好的主子。」小柔將梳子放下，確保沐書的妝容沒有差錯後，便退了出去，房門關上，沐書則是起身走到窗戶邊上。
推開窗，遠處的街上燈火闌珊，而她這閣樓下的小巷子卻是寂靜異常，今晚的夜色有些清淡，月亮高懸，銀白月輝灑下，倒是讓這小巷子多了幾分蕭瑟。
「今夜我有事，你的人不可出手！」底下明明空無一人，沐書卻是自顧自的說著，丟下這一句話後，她的窗戶並沒有關上，便這般下了樓。
巷子的陰影中，有人影在閃動，伴隨著淡淡的嘆息聲，卻是轉身出去吩咐了，她都開口了，他自是不願違背她的意思的。
他可以幫她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卻萬萬不會允許別的男人碰觸到她，她不完美，他知曉，可是這樣的她，更讓自己想要去呵護。
他是查過她的事情的，關於她的事情，她知道很多，所以他亦是知道，她變成如今這般冷漠，抗拒任何人靠近的沐書，都是因為一個男子。
他第一次見她的那日，若她沒有動手自保，是不是就會被那個所謂的大人給欺負了，若是那日他不是恰好遇到了她，她是不是會被那些人抓走然後再一次的被背叛。
有些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對一個青樓女子動了真心，許是自己的身邊，看多了那些循規蹈矩的世家女子，覺得厭煩了吧。
沐書不做作，不矯情，她做的事情從來都是隨心所欲，哪怕在這青樓中，一身的氣度也非那些世家女子能夠比的，從她的身上看不到屬於青樓女子的低賤之感，桀驁又自由，仿佛任何人都無法約束住她，包括他。
也許是因為她的冷漠讓自己更加的想要靠近她，也許是她的不阿諛奉承讓他覺得她是特別的，她有自己的私心，而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是可以不擇手段。
她許是比自己更早的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吧，所以她一直在提醒著自己，偏偏他是面對沐書的冷漠趕著往前去，哪怕被她的冷言冷語傷害也無所謂。
這種乾脆而又複雜，善良而又殘忍的沐書，讓他看不透，摸不著，卻也無法遠離，他知曉自己和沐書之間不會有所謂的好結果。
所以，他不準備阻攔沐書想要做的事情，相應的，自己的決定她也無法再讓自己更改，她有她的固執，而他也有他的驕傲。
而當沐書看著那進入自己的房間中，便急不可耐的撲過來的青年，勾了勾唇角，飽滿的唇瓣上點綴著誘人的胭脂紅，讓那男子色心更甚。
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如此甚好，畢竟要是她的所謂的恩客都是他安排的傀儡，有些事情她做起來可就不方面了，更何況，有些事情，她得自己來做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