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戲子若多情
在沐書看來,所有的離不開不過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而已,當一個人足夠的強大,又怎會離開了誰就無法活下去呢,人類,不是依附品,而是獨立的存在。
回去的途中並沒有遇到什麼事情,而當沐書推開自己的房門後,卻是看到了一個消失一段時日又出現的人:「秦緒公子,所來何事?」
她原本緊閉的窗戶被打開,窗戶邊上的貴妃椅上坐著一個男子,此刻正凝神看著她進來,少年清朗的面容上,染著一股淡淡的惆悵。
「沒什麼事情,今日來是想確定一件事情的而已!」搖搖頭,看著沐書手上青齋的糕點盒,青齋的東西她喜歡,挺好的。
「哦,是嗎,現在可能確定了?」將今日買的東西放好,面紗取下來,沐書坐在他的身邊離得很近,揚起臉看著他笑著問著。
「嗯,確定了。」當他的眼中出現她的身影那一刻,他就能確定了。
「既然確定了,然後呢?」他的眼神變了,不過短短數十日,眼神便變得幽深了,似乎是做下了什麼決定,成長了不少。
「然後,然後就知道了自己該怎麼做了而已!」笑了笑,手指抬起拂過沐書的鼻尖,很輕柔的動作,也未曾留戀。
「你要的我會幫你的。」只是說出這話後,秦緒便起身,然後從窗戶處離開,等沐書走到窗戶邊上往下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身影了。
手指瞧著窗沿,沐書看著巷子中潮濕的環境,染著純真笑意的唇瓣逐漸加深,眼帘輕輕閃動著,笑意變得有些妖嬈起來。
「呵,我要的嗎!」
秦緒的出現對於沐書而言只是一個插曲,一晃眼便是又到了沐書登台的那一日,依舊人聲鼎沸,甚至比那日更加的喧鬧。
沐書的舞蹈從來不會讓人失望,一瞥一笑,一抬手一低頭,都是對那些看客的一種邀請,勾的那些人不斷的拍掌吆喝著,而沐書,卻是在人群中看到鄭玉。
似是接收到了自己的視線,鄭玉對自己笑著,眼中有著欣賞,有著驚嘆,卻唯獨沒有對自己心愛的女子出來拋頭露面的嫉恨。
眼波流轉,不經意的撇過人群似是在尋找著什麼,沐書收回了眼光,手指輕顫,完美落下最後一個動作,拎起裙擺行禮後優雅退場,唯獨留下身後一片喝彩的聲音。
競價馬上就開始了,和那次一樣,沐書將自己收拾一番後,便等待在房間中,房間角落的柜子上,一根檀香緩緩的燃燒著。
淡雅的香氣很是好聞,可是沐書卻知道那裡面摻雜著合歡,用於男女之間的情事助興的,是今日芳娘給自己讓自己接客的時候點上的。
來這裡的,不過都是一些衣冠禽獸而已,披著儒雅的外表做著禽獸的事情,甚至有些人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癖好,這株合歡香,能夠讓女子在遇事的時候承受的痛苦少一點。
敲門的聲音響起,待她說了一聲請進之後,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就進來了,看到沐書的時候卻是禮貌的移開了視線。
將門關好,環顧一周,然後走到那檀香的邊上將其掐滅後,便端起一個凳子放置在角落中坐好,隨後便閉上了眼睛,對房屋中的沐書的存在似乎是熟視無睹。
「他讓你來的!」沐書坐在椅子上撐著胳膊看著那男子,有些肯定的說著,到時沒想到他會用這一招。
那人對沐書的話語沒有反應,只是眼皮底下眼珠的轉動顯示他是聽見了沐書的話語,卻沒有準備回答。
「你該知道的,我青樓女子,習的便是妖媚惑人之術,若是我主動去勾引你,你覺得你能完成你家公子給你的任務嗎?」少年人啊,他經得住誘惑,卻不代表所有的男子都能如他那般,能夠克制自己的。
「若是不得已,只能委屈姑娘直接睡上一覺了。」男子開口,所謂的委屈,自然是將沐書打暈,她便無法對他行那妖媚之術了。
「呵,可是我若是暈過去了,又有誰能證明,你對我沒有做出什麼背叛你家主子的事情呢。」此刻的沐書已經走到那男子的身邊,沒有靠近,沐書身上的香氣卻是繚繞在那人的鼻尖。
「若是如此,我便只能打暈我自己了。」說著這話的男子,喉嚨有些不受控制的吞咽著,眼珠轉動的有些快,呼吸也有些不平穩。
睜開眼便看到了那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沐書,那男子一咬牙,直接對著旁邊的柱子撞了過去,他是習武之人,能控制力道,會讓自己暈過去,卻不會傷及自己的性命。
公子說的對,他不能讓她靠近自己,否則他怕真的會無法控制自己做出什麼事情,這是一個妖女,一個連公子都魅惑了的妖女。
「哈哈哈哈!」捂著嘴嬌笑著,沐書的胸膛起伏的有些厲害,眼角更是笑出了淚花,許久,才扶著自己笑的酸痛的肚子走到床邊上。
她其實想說一句,如是你暈了,又怎麼能證明她沒有主動做出什麼事情,奈何那人速度太快,她還沒來得及問呢就已經暈過去了。
任由那人的身體躺在地上,沐書鑽到被窩中準備休息,錢拿了,名聲也宣傳出去了,熱度也有了,還不用做事的,何樂不為呢。
只是這般幼稚而堅決的手段,倒是符合少年人的性格啊,可惜了。
而在樓下,有一少年貼著牆壁站著,眼睛時不時的瞥向上面緊閉的窗戶,呼吸聲都刻意控制的很輕微,他在聽那樓中的聲音。
只能聽見一聲咚之後,就沒有了,整個房間就安靜起來了,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畢竟那人他信得過。
然而,即使是這般自我安慰著,秦緒的腳步也無法從這裡離開,只能蹲下來抱著膝蓋發呆,他能想到不打擾她又不會傷害她的辦法,便只有這個了。
那日他去見她,看見她的那一刻,滿心的歡心,他便是明白,自己遇到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劫難,他差一點便陷進去了,卻是她點醒了自己。
是的,在無數人的眼中,他和她的身份永遠不對等,哪怕他先對她別有用心,在外人看來也會是她勾引了自己,他是世子,家中的王位總有一日他會繼承。
他又是唯一的嫡子,他的妻子,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戲子,哪怕在他心中,他不介意她的身份,她只是單純的沐書,而不是那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