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歸去來兮莫問因
莫不過是遇到了一個想要保護想要愛護的女子,對方的一舉一動,在你的眼中,都是恩賜。
父皇對母后情深如此,可是自己的母后呢,愛過父皇,又是,愛過自己嗎?
帝王已經冷笑著離開了那御花園,風景是不錯,可是他啊已經看了十幾年了,也早已經看膩了。
是時候,讓這後宮之中多一些美麗的風景了。
過去的人,就該逝去,如此更好。
君王不知道的是,當他離開後,那本已經走遠的林柔,卻是從某個角落中出來,看著君王離開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勝利的笑容。
她就知道,君王一定會愛她這個模樣的。
得意的回頭向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她進入這後宮的時候,就已經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更知道,自己一定會得到。
「太后娘娘還是沒有傳召我過去嗎?」她問著服侍自己的侍女。
最近又是一批小姐進宮侍奉太后,可是也不是誰人都能夠見到太后的,需要太后的召見才可以。
而她自那日進來之後,一直就沒有接到消息,可自己的身世,也不差啊。
「回林小姐的話,未曾有消息,不過小姐也不用著急,太后娘娘若是有消息遞過來,奴婢當第一時間通知小姐您的。」
宮女說的是那場面話,林柔也只是一聽,就擺手讓對方下去了。
屋子中就只自己一個人了,她想著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的模樣,她聽那些小姐說,君王的模樣是頂好的,是那種你見一眼,魂魄就不在了的俊美感。
如今看來,也是的確如此的。
捂著自己創心臟所在,她想,她是愛上君王了,可是比起君王啊,她更愛的是別的東西呢。
不過她要的東西也就只有君王能給自己,所以,兩者一同得到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想著的,林柔的表情就變得有些邪惡起來,沒了那讓君王覺得心動的單純。
能入這裡的小姐,又有哪一個是真的單純呢。
當今日的事情傳到沐書耳朵中的時候,她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批改著奏摺。
將最後一本放下,有宮人將其拿走散到各部去。
如今的天下,國泰民安,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需要處理的。
似乎從她接受開始,這個天下就和平安寧了很多,進十年的歲月中,不曾發生什麼動盪的事情。
坊間有人傳言,太后娘娘是這天下的福星,有太后娘娘在,天下當安。
更是有人支持太后一直在位置上,至於那個君王,當太后老了,在上位也是無妨的。
這些個言論,前者沐書聽著小小,而後者呢,則是得到了嚴厲的處罰,為了他那不當的言語。
「這天下是先皇的,哀家是先皇的皇后,是這天下的國母,先皇走後,君王年幼,哀家代替先皇守著這天下。」
「然,這天下是先皇的,更是先皇和哀家的孩子,如今的君王的,並不是哀家的。」
「誰人也不該妄自議論這等事情,一經發現,按照謀逆處置。」
這是太后的原話,讓那些人的心思也歇息了一些,畢竟真的因為此事死了不少的人了。
這也是自太后攝政開始,第一次如此大動干戈的處罰一些人,自然也是表明了太后那堅定的態度。
這天下,她只是,替自己的夫君守著而已,而當自己的孩子成人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天下,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聽聞如今的君王,知道了太后的意思之後,感激涕零的。
「太后娘娘,近一批進宮的小姐中,也就只有那位林小姐一直沒有召見了,可否需要安排下去。」
有宮女詢問著。
自先皇仙逝後,似乎就不見太后娘娘臉上絲毫的笑容了。
「不用。」那個女人啊,自己可不是很想見一見呢,主要是,沒有那個必要。
「那,她和君王之間的事情......」宮女這意思很明顯,在皇宮中待久了,誰人會認為今日林柔見到君王,真的是意外是偶然呢。
「無需,皇兒的事情,無需哀家插手。」她起身,向著外面走去,長長的裙擺托在地上,迤邐又華麗。
那隻小寵物從一邊休憩的地方跳到太后的懷中,然後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繼續閉著眼睛。
太后娘娘對這個小寵物當真寵愛的很呢,做什麼事情幾乎都將其帶在身邊的。
門口可見日光,亦是可見那個男子向著自己而來的模樣,那模樣,倒是像極了已經故去的人了。
「母后,日安。」君王行禮,眼神掃過女子懷中的那個小寵物,意味不明。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還是很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的,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有些討厭起來了呢。
也許是從,當自己的父皇死後,自己的母后待自己的態度依舊冷淡的很,甚至連對一隻寵物都不如的時候吧。
「嗯。」沐書淡淡的點頭。
「書房中有些需要你看的奏摺已經放在桌子上了,記得細細研讀,若是有不懂的,可來尋哀家。」
她說著話,卻是徑直的越過君王所在,向著外面繼續走著。
那語氣,淡淡的,就只是一句提醒,沒有任何的其餘情感在其中。
「是,兒臣明白,辛苦母后了。」君王微微弓腰目送那個女子離開。
日光燦爛,周圍隱約有花香,而那女子所在的地方,就是滿城春色,都無法比擬的存在。
「母后,你也該老了。」這一句話,說的很低,低的就只有君王一人能夠聽到。
進入書房,椅子上還殘留著女子的體溫,讓君王有些遲疑才坐了下去。
御筆批改的那些奏摺手,自己清洗雋秀,沒有什麼霸氣可言,可全是,讓你一言,就入了心。
「母后,你當真是無懈可擊的嗎?」君王的疑問很多,可是無人能回答,也是無人敢回答。
在君王的心中,自己的母后,容貌家世,才情手段,就連字跡,當是這天下的獨一份。
她的存在,就如同在向這天下人訴說著她的獨尊獨霸,她的艷冠天下。
可在她本人的身上,看不到這些東西帶來的絲毫傲氣。
這些東西,與她而言,也不過是身外之物吧。
那麼她在乎的到底是什麼呢。
是他這個兒子,是故去的父皇,還是她懷中的那隻寵物,又或者,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