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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膽寒的是,被啃食的人還沒死。
他還在哭著喊著:「別管我!你們跑!」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寧原。與此同時,距離山腳人家最近的小道上,一根權杖毫不留情地落下,直接插穿了第一隻碩鼠的腦袋。
鮮血四濺……
紀斯涼薄一笑:「此路不通。」
作者有話要說:
PS:紀斯:反正你什麼都能接受不會被嚇死,那我就不客氣地開大了!
司諾城:你以為玩遊戲啊還開……臥槽!啊啊啊!草!
之後,司諾城給姜啟寧打電話:你說的沒錯,我確實看到了上帝,24K純金的。
姜啟寧:……你的腦子在大海里進的水還沒瀝乾嗎?
第22章 第二十二縷光
大祭司,以白袍成金,以銀枝作木,以烏髮化水,以權杖為火,以皮囊載土。他立於坤,向於乾,是溝通天地的媒介,是連結萬物的使者,也是發號施令的神員。
當權杖舉起,象徵銀枝點燃了火種,木生火;自權杖落地,寓為火種埋入了黃土,火生土。
黃土承接白袍,孕育生命和金屬,是為土生金;金屬熔煉髮絲,構築水流與起源,是為金生水。
待銀枝著水,萬物生發,即為水生木。
至此,外五行循環落定,天地人三元合一。他開口,鬼神俱驚;他動手,風雷涌動。用天道之力,行天道不能行之事,是神職者的特權。
言出法隨。
紀斯說「此路不通」,那麼此路即使四通八達也能繞成鬼打牆。一念山崩地裂,一念海枯石爛,這連妖魔都不得不避讓的言靈之力,豈是一群碩鼠能抵抗的咒令!
以碩鼠之血為媒,一層無形的力量沿著寧原山脈的輪廓光速擴散。好似疾風掠過,緊挨的枯木發出嗶啵輕響,盪起縹緲浮塵。
力量繞圈閉合,守護結界生成。一杖之力,紀斯徹底割裂了生與死的界線。
他拔出權杖,駐足在結界前,氣息出塵得不像個凡人。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許是紀斯一杖下得太快太狠,司諾城怔愣三秒才道:「你……把別人家養的竹鼠扎了?」
「竹鼠?」紀斯側身,決定給司諾城開開眼界,「你再仔細看看這是什麼,若不是我下手快,它就要撲上來咬我的腿肉了。」
路燈昏黃,但光線足以照亮地上的一坨物什。只見它躺在血泊里,粗糙的皮毛沾滿了泥,鋒利的四爪劃拉地面,一抽一抽的像是還沒死透……肥耳、長尾、尖嘴,這模樣分明是一隻老鼠!
還是一隻足有二十斤重的碩鼠……
司諾城抿唇:「這東西可真是少見。」
「少見?」紀斯笑了,舉起權杖指著山林道,「你再仔細看看那是什麼,要不是我下手快,它們已經在啃你的骨架了。」
聞言,司諾城直覺不對,他豁然抬頭朝山林望去。下一秒,就被眼前的場景刺激得寒毛直豎,連鳳眼都瞪大了幾分:「這……」
作為一個常年靠譜的老大哥,他本能地擋在紀斯面前。
碩鼠!
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的碩鼠!
它們每一隻的個頭都不比死去的那隻小,此刻挨挨擠擠地堆在一起,猶如黑色的潮水越壘越高,正瘋狂地抓撓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對,看不見的東西……
司諾城發現,寧原山脈的山腳附近仿佛建起了一面透明的城牆,綿延萬里,堅不可摧。它牢牢矗立在山脈與鄉鎮之間,隔絕了碩鼠和人類接觸的所有可能,又高高延伸往天穹頂端,縱使碩鼠不斷堆積,凝成可怕的雲梯,也摸不到翻越的邊緣。
無形、透明、堅硬的隔離牆,是……鋼化玻璃嗎?
不,要真有鋼化玻璃,之前的碩鼠是怎麼闖進來的?更何況,在人來人往的路上建鋼化玻璃隔離牆,確定不會激起民憤嗎?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突兀地靈光一閃,紀斯的話語竄入腦海:【要不是我下手快,它們已經在啃你的骨架了。】
要不是我下手快……下·手·快?等等!
「無論你想問什麼,現在請收聲。」紀斯繞過他上前,與碩鼠面對面,「無論你看到什麼,一定要閉嘴。我要給山脈洗個澡,祛晦。」
古老的寧原山脈,本該有山神護持庇佑。可惜大山守了人類數千年,給予食物、作物與礦物無數,得來的回饋卻是偷獵、濫墾和發掘。
積年累月,善因結不出善果,硬生生磨滅了大山的最後一絲靈性。山神潰散,歸於天地,煉獄的萬魔窟敲開壁障,前來收取人類結下的惡果。
人間共業,自作孽不可活,可有些良善不容淹沒。
紀斯舉起權杖,鬆開手指,就見大杖穩穩地懸浮在空中。在司諾城難以置信的眼神里,紀斯由下往上地輕抬雙手,托高的是權杖,承載的是山河。
他喚道:「風來——」
語言是瞬發的咒術,一字便是一令。剎那間,狂風呼嘯而至,吹亂了司諾城的發,灌滿了大祭司的袍。它狂野兇悍,沿結界奔騰,颳得越來越大,氣勢越來越猛。
「風靈,送它們下地獄吧。」
呼——天地間迴蕩著悠長的音,風從四面八方湧進山脈,裹挾山雪形成偌大的渦旋。枯木哀鳴,生靈同悲,野狐鳥雀的叫喚被剪得支離破碎,而啃骨嗜血的碩鼠陡然被捲起,毫無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