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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等等,成魔和成神?
像是想到了什麼,祁辛黎忽然轉頭看向紀斯:「……是我想的那樣嗎?」
紀斯笑道:「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沒得到你的親口承認,就像我的論文沒被老教授蓋章通過一樣。」祁辛黎道,「我就想知道,墮落者和覺醒者——是不是人類選擇了不同修煉道路的結果?」
「是。」
紀斯沒有否認:「大道三千,本源相通,僅此而已。墮落者和覺醒者,你可以理解為『大修時代』的魔修和修真者。」
「只是『大修時代』靈氣充裕、功法齊全,魔修也不過是修道的形式之一,絕不會像墮落者一樣被魔性束縛,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
「而你們的世界靈氣早潰散了,僅剩的大道是靈魂覺醒。尤其是業力清算階段,它是天道給正常人留下的活路。至於不正常的——」紀斯下巴微抬,示意周圍的妖魔,「它們被心裡的魍魎吞噬,又沒有足夠的靈氣可救,只會變成怪物。」
祁辛黎梳理筆記,趁著紀斯有興致回復,趕緊發問:「如果墮落跟覺醒是陰和陽、邪與正的不同道路,那麼單方面選擇其中一條路不斷進化的覺醒者,豈不是違背了最初的原則?」
「最初的原則是:你告訴我們要兼容善惡和陰陽,承認自己的陰暗面。可允許陰暗面的存在,是不是給自己埋下了墮落成妖魔的隱患?」
紀斯笑了:「這不叫隱患,這叫『心魔』。魔修尚有人性,修真者還有魔心,曾經跟現在的修煉方式差異很大,但殊途同歸。」
說著,他乾脆領著隊伍朝前走,一邊翻妖魔屍體,一邊給白菜們餵化肥:「還記得大樊的曾夢楚嗎?」
「記得……」
「先覺醒再墮落,類似於最終被心魔控制的修者。而融合了覺醒的正,再結合墮落的邪,她相當於擁有了陰陽雙面,是趨於『完整』的個體。所以,她能憑一己之力把你們打得狼狽不堪。」
「陰陽相融,就是最強的妖魔,同理適用於覺醒者。」
紀斯眸光微轉:「比如司諾城,修煉出了岔子導致暴走。」直接墮落成了暗精靈,嘖,「清醒後算是渡了心魔,對『本我』的認同度又極高,自然與你們拉開了差距。」
「比如這隻妖魔,生前是個小人,最擅長趨利避害。是人時靠背叛同類來逃脫妖魔的捕殺,墮落為妖魔後靠前頭有炮灰頂著,一心想逃離東京,可還是死了。」
「生前死後,都沒什麼出息。」
不同於祁辛黎需要查找資料,紀斯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說出妖魔的生平:「再比如這隻,生前是個霸凌者,欺男霸女無數,從不知悔改。因為惡得徹頭徹尾,所以墮落後也足夠可怕。」
「最後是……它了。」
只見紀斯的權杖撥過一具少年的屍體——是的,這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有著蓬鬆的短髮和清秀的面龐,規矩地穿著高中生的校服,看上去沒有一點妖魔的樣子。
此刻,他正含笑躺在地上,頭顱中央是箭矢透過的坑洞。
要不是他渾身經絡發青,眼睛是一雙豎瞳,恐怕司諾城也會以為自己誤殺了一個人類。
「真是極致的惡,惡到這種程度,我都有些『欣賞』它了。」紀斯平靜道,「它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幼時瞞著父母虐殺貓狗。當虐殺貓狗不能再滿足他時,他殺了自己的親生妹妹。」
眾人倏然抬頭!
紀斯閉上眼,抬手輕輕往前一推,仿佛在推著什麼:「就這樣推入了水中,看她掙扎,聽她呼救,這讓它感到興奮。從這件事起,它就成了惡童。」
「他的好友、同學、師長乃至父母,都是他的目標。他自學了心理學、解剖學和反偵察法,變成了三年來最讓警方頭疼的連環殺手。」
「墮落為妖魔後,它也保持著人形。它的人形啊,就是對妖魔最佳的詮釋。」紀斯轉頭,「記住,有些長得越像人的妖魔,比惡魔更可怕。」
眾人垂眸看著那具屍體,臉色不由變得凝重。
講真,櫻花國的妖魔真是一隻比一隻有毒,這國家怎麼會有這麼多變態,令人震驚!
……
待晨曦微露,覺醒者們已經找到東京基地的位置。他們沒有與櫻花國的軍隊匯合,只告訴對方安靜呆在外圍,他們要掀起基地的「頭蓋骨」了!
聯想到基地的內景,軍隊終是按捺住了步伐,選擇安心等待。
他們以為這是一場惡戰,卻不料這只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當拉基蠻橫地掀起幾千噸重的地皮時,司諾城一箭射穿了厚實的陰雲,讓正午的陽光筆直照下。
江梓楹的結界籠罩在四周,攔截住妖魔逃跑的方向。卓無涯與祁辛黎率先入內,邵修三人相繼跟上,而沈雲霆守在江梓楹身邊,銀藍色的雷暴網交織在結界之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們打穿了整個基地,給櫻花國新添了一道大裂谷。遺憾的是,城裡也好,基地也罷,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找到一個倖存者。
妖魔吃空了所有活人……
覺醒者們帶走了武器庫和糧庫的物件,等司諾城的戰機起飛,不少人還扒在窗邊朝下方看去。看那道黝黑的裂谷,像極了妖魔張開的大嘴。
邵修喃喃道:「居然一個活口也沒有,我看見地上有帶血的學步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