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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請來了人,可那些人也失蹤了……您……」
「噓。」祁辛黎作噤聲狀,他層層放開自己的力場,禮貌詢問,「如果我不小心把教學樓砸了的話……」
「無所謂。」一名年輕政客頷首,「我們財團會負責修繕。」
「好。」
祁辛黎端起缽,瞄準了一個窗簾翻飛的教室。在那裡,他看見了一個黑漆漆的女人,它沒有具體的五官,臉上只有一張長滿利齒的嘴。
它「看到」了他,揚起醉人的「微笑」,有黑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牛逼,你噁心到我了……
這鬼物或許對他有什麼誤解,大概是把他當成了一般的驅魔人,所以才有恃無恐。遺憾的是,他的能力對它們算是天克。
所以——
祁辛黎一腳落下,就見藍色的卍字結界拔地而起,眨眼將整所中學全封了起來!螺旋狀的經文往上飛升,具現化的能量場嚇得政客和校長抱在一起尖叫,他即刻旋轉著缽大力擊出,一巴掌轟碎了半邊教學樓。
「大膽妖孽!」祁辛黎怒喝道,「我看你往哪跑!」
世界上最強的戰術就是沒有戰術。鬼物還想著在教學樓跟人躲貓貓,哪會想到祁辛黎一出手就是拆教學樓呢?
誠如祁辛黎所想,就得把房屋全推平,對鬼實在不能慣著!要是房子推平了不見鬼,那就把地也犁一遍。
鬼物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卻不想它跑的速度比不上祁辛黎拆的速度。大面積翻卷的經文把房子切得粉碎,缽撞擊在牆面發出的轟鳴震得它肝膽俱碎。
「啊啊啊——」政客和校長在狂風中凌亂,他們想過中洲覺醒者很強,但沒想到他拆樓跟玩兒似的!
這是人嗎?啊!
轟!一根錐刺扎穿了鬼物……轟轟轟!十幾根錐刺扎得它魂飛魄散,只餘地上的一雙紅色舞鞋。
它躺在廢墟里,失去了能量的波動,還纏著一絲怨氣未散。
祁辛黎將它們撿起,三十秒結束戰鬥的他走到尖叫黨身邊,說道:「走,下一站。」
「啊啊啊……誒?啊?」戰鬥結束了?
「我說,下一站。」祁辛黎道,「別浪費時間了,我還想回去睡會兒午覺。」
眾人:……
於是,那天的櫻花國熱搜變成了「偉男子!中洲覺醒者一招秒殺惡靈,他絕招的名字叫『北斗七星拳』!」。
祁辛黎:你們真是夠了!不要加奇怪的設定好嗎?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縷光
幽閉的室內, 光影全無。
章岩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打著赤膊,冷汗淋漓。他皮膚霜白, 渾然不似活人, 面上也無半點血色。黑中帶紅的氣在他身邊繚繞, 像一團打了死結的頭髮,剪不斷理還亂。
據說,這是纏繞在他命線中的厄運和詛咒。它們將生父該承受的惡果轉嫁到他身上, 再汲取他的氣運去供養生父。利用這一點,他的生父安穩十年,而他卻生生受累。
從外公去世到母親病倒, 從輟學打工到被飛僵咬傷,要不是他足夠命硬,怕是早走在黃泉路上了。
萬幸, 他遇到了貴人。
而自從貴人救他性命,還讓他得以轉化後,他失去的命數和氣運終於回來了!詛咒的絲線打成了死結, 這是反噬開始的徵兆。他的生父從他這裡帶走了什麼, 總歸要一樣一樣地償還。
但, 在詛咒沒有徹底根除的情況下,它存在著極大的隱患。譬如, 曾知曉他八字的邪道會通過這點找到他的行蹤, 再狠點, 還能給他製造不小的麻煩。
「靜心。」黑暗中, 紀斯的聲音突然響起, 涼如秋月。
「集中精力, 找准嵌合在死結里的一縷『活氣』, 那是邪道用你的八字施法的記號。」紀斯平靜道,「你的八字、胎髮、照片和血液都在他手裡,只要他想,就能把你困在八卦陣里。得幸跑出生門,你活;不幸跑到休、傷、死門,你死。」
「八卦陣?」
「嗯,屋子還是屋子,道路還是道路,但人已經在陣中了。」紀斯淡淡道,「你或許會在大陣里看見自己的熟人,但切記,他們並不是真實的,多是想吞食你的鬼物。」
「不過,你的話我倒是不擔心。你本是『人僵』,對鬼物有天然的分辨力。安心做你的事吧。」
章岩不自覺聽了進去,浮躁的心忽然平靜下來。他放緩了呼吸,謹慎辨識著唯一的「活氣」。
這註定是個漫長的過程,就像在一握黑髮里找出一根深棕色的髮絲,不僅考驗能力,還考驗辨識力。
時間一晃而過,眨眼半個小時。章岩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似是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慢慢抬手往左側拂去。
食指撥開了一叢烏絲,它們漂移不定,很快轉變形態分散聚合。
章岩側首,仿佛在傾聽什麼。很快,他迅速地往另一側抓去,就見黑絲劈開的剎那,形同活魚的一尾紅光閃過,他陡然睜開了雙眼!
下一秒,人僵漆黑的長指甲精準地刺中了活魚。
「魚?」
「太極有陰陽魚,它的形態自是如此。」紀斯輕聲道,「邪道到底占了一個『道』字,既是邪,也是道。但凡跟『道』沾邊的東西,都不算好對付。尤其是你,道士見了你必然心生歡喜。」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