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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是極器,物似主人形。連結一旦深厚,就會像靈魂覺醒一樣層層遞增, 最終讓主寵心意相通。屆時,一方死去,另一方便如經歷剜肉之痛。」
故而, 那些因貓狗死去哭得嚎啕不已的人, 「心頭缺了一角」的說法並不是誇張。那些因主人死去不願離開墳地的寵物, 「通了人性」的定義也不是玩笑。
羈絆越深,越放不下。人如此, 動物也如此。
語畢, 紀斯看向黑豹摩倫。
隨著阿芙羅拉一點點滲透它的記憶, 摩倫的皮毛一根根炸起, 全然是緊張戒備的模樣。但摩倫並沒有像攻擊司諾城那樣攻擊阿芙羅拉, 這倒不是它變得理智了, 而是通靈者的力量不像覺醒者那麼霸道, 沒踩上它的底線。
司諾城給黑豹通靈,是直接取代了黑豹去經歷它的前半生,像極了一名入侵者。而阿芙羅拉給黑豹通靈,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抓取零碎的信息,好比一個局外人。
因此,這次通靈無疑是順利的。
蠟燭的火光閃爍,水晶的磁場嗡鳴,有淺薄的磁場在慢慢盪開,像極了覺醒者擴散的力量。
阿芙羅拉閉著雙眼,讀取記憶畫面:「它的主人是男性……很年輕的力量,他穿著藍色的睡袍……在整理文件。」
忽地,阿芙羅拉的大拇指按住摩倫的眉心,緩慢地抬起頭,深深地吸入一口雪松香。她眉頭緊皺,繼續道:「他在做一件危險的事。」
「追查,追查一輛雨夜的貨車。對,雨夜,他撿到它的地方。」靈媒的額頭沁出汗珠,「這個男人查到了他們……入侵、竊取,他拿到了證據。」
「島嶼、美杜莎?」
靈媒企圖窺視更多,奈何黑豹的記憶太亂了:「他死了,好多血,失去內臟。紅衣服的男人,很高大,金髮……剔骨刀。」
阿芙羅拉沉浸在狀態中,斷斷續續地蹦出詞彙。祁辛黎認真記錄,開始梳理邏輯鏈。
玄乎的磁場在巫鋪里擴張,撫在胳膊上激起了人的雞皮疙瘩。司諾城細細感知了一會兒,下了定義:「不是覺醒,但很接近。」
「出於同源,我可以感覺到『靈魂力量』,但還夾雜了其它的東西。」司諾城的眼鎖定了占卜桌,「薰香和蠟燭,聖杯和裁紙刀,它們匯聚在此,沿著那個五芒星在轉動。這股力量……似乎可以固定磁場?」
「對,固定。」司諾城眯起眼,「拘束起來再擴大。紀斯,這又是什麼?」
紀斯一笑:「你們老祖宗玩剩下的東西——祭祀和陣法。」
司諾城:……
「薰香、蠟燭、聖杯和刀子,像不像道士做法的開場儀式,同樣也是點香、燭火、酒杯和銅錢,嗯?」紀斯尾音一挑,分分鐘給他們再推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陣法一道,中洲是至強者。你們老祖宗玩膩了六十四卦陣盤,別人才剛撿起五芒星玩兒呢。」
眾人:……不好意思,我們連五芒星都沒玩過。
「畫『庇護圈』也是陣法的一種,形狀是圓形。」紀斯繼續道,「畫五芒星也是一樣,五角星是聚合與集中,六芒星是精神與深度,而三角形……」
大祭司唇角微勾,決定碎掉他們的三觀:「我看過你們的教科書,書上說『三角結構穩定』,而三角形,恰是穩定與提升。庇護圈為何是圓形,是因為——傾盆大雨落下,水流再大也會沿著傘面往四方滑落。所以,外力來襲時,圓形當然是保護傘。」
「同理,六十四卦也是如此,卦象排列組合,形成的威力也各不相同。」
「這些,被稱為『符號』。」
「符號,是宇宙的通用文字。」紀斯道,「既然心咒已經學會了,不妨學習運用符號。有時候,用幾個簡單的符構築陣法,會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聞言,司諾城的臉色立刻變了。
紀斯不會無的放矢,上次閒聊時說了「心咒」,他們還真湧上了「心咒」。這次他著重了「陣法」,莫非也得派上用場?
阿芙羅拉的通靈接近尾聲,紀斯承接了司諾城「不是覺醒,但很接近」的話頭,說道:「至於通靈者,他們是覺醒者的基礎版。」
「覺醒,是身心靈三位一體的突破;通靈,是超感與靈魂連結的效果。」
「你們想發力,隨時隨地,從心所欲。而通靈者想發力,需要藉助媒介和儀式進入狀態,也需要使用道具與載體進行工作。」
阿芙羅拉鬆開黑豹,對祁辛黎說道:「不在烏拉,在……」
紀斯輕聲道:「二者出於同源,都是對靈魂力量的開發。通靈者已具備了第六感、連結靈魂和看到維度的能力,只要臨門一腳就可以跨上覺醒的階梯。」
覺醒者鑽進了阿芙羅拉的巫鋪,等於在千頂城種下了一枚覺醒的種子。相信,烏拉的第一批覺醒者很快就會冒頭。
阿芙羅拉已與祁辛黎交涉完畢。眼見主人無事,白貓一溜煙鑽了出去。
司諾城很自然地掏出卡準備結帳,誰知阿芙羅拉笑著搖頭,說道:「你們來到這裡,就已經支付了大筆的報酬。」
「報酬太多了。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從我的巫鋪里挑走你們最想要的。」
幾人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投向了紀斯。
「什麼都可以挑?」
「是的。」
紀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好,那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