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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羅拉翹著蘭花指, 捻著黛色的眉筆將眉尾畫得微微上挑。他在鏡中反覆調整角度, 確認美得冒泡才稍加收斂。
拉基默然無聲, 目光有點呆滯。講真,他也是第一次在烏拉見到這個類型的「猛漢」。
「醫生死後,奧羅的生活陷入了麻煩。他會遇到高空墜物,會碰到失控的卡車,會遭受莫名其妙的災難。」祁辛黎道,「他意識到,這是來自偷獵者的警告。」
「但是奧羅不準備收手,為了不牽連別人,他選擇孤身一人做調查。因為行事謹慎,他過了一段較為安靜的時光。直到有天,他成功竊取了偷獵者組織的情報。」祁辛黎敲了敲情報兩個字,「那份情報羅列了偷獵者和富商的名單,組織的基地位置,以及交易物的信息。」
「鑑於上一次報警的『後果』,奧羅沒有選擇與警方合作,他不信任他們。他將情報刻錄到光碟、書籍、油畫和U盤裡,藏在不同的地方。很快,他等來了意料之中的死亡。」
「對,意料之中……」祁辛黎嘆道,「他的生活一直被監視著,從來沒有獲得過真正的平靜。他去世沒幾天,住所就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據說東西全毀了。但通靈的結果是——水源,在一個有水的地方埋著最後的線索。」
阿芙羅拉總算畫完了眉,俞銘洋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要是不知道阿芙羅拉的真實性別就算了,對方想怎麼畫眉他都覺得很正常,可一旦知道了真相,他真是……有點心梗。不過,這下應該消停了吧?
卻不料,阿芙羅拉拿出了一管睫毛膏,優雅地刷了起來。
俞銘洋:……
祁辛黎繼續道:「那是一個十分龐大的組織,牽涉甚廣,具備足夠的武裝力量和信息部門。據我推測,『偷獵』只是這個組織的部分構成,絕不是全部。而它的危險程度,足以讓任何一條針對它的信息都被它捕捉到。」
「所以,紀斯帶我們來烏拉只是個障眼法。」祁辛黎沉聲道,「我們要做的是以烏拉為跳板,迅速前往北歐獲取情報,再根據情報鎖定那個組織。」
「你們仔細想想,一個武裝力量強大、信息情報充分的『妖魔聚集地』,成形之後會有多危險,簡直是全人類的災難。」
阿芙羅拉刷完睫毛,換上一副鑲嵌著孔雀石的大耳環。他卷了卷大波浪,滿足地笑了。隨即,他端莊如貴婦地坐好,姿態矜持。
姜啟寧看得目瞪口呆。
見狀,饒是祁辛黎也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司諾城,喃喃念叨:「或許是司諾城是對的……」
帶著一個女裝大佬出行,好像是有點惑亂「軍」心。
只是,阿芙羅拉是紀斯欽點的人,而紀斯從不做無用功。
眼看司諾城臉色不好,估計是不想說話了,祁辛黎只好委婉地問道:「阿芙羅拉,這趟旅程很危險,如果不是必要的東西,就儘量舍下吧。」
「都是必要的東西。」阿芙羅拉笑道,「沒有一樣多餘。」
俞銘洋膽子很肥:「你的耳環……」
「孔雀石。」他解釋道,「綠色的孔雀石對應心輪,可以清空頭腦中的雜念,讓我的精力更專注。」
姜啟寧意有所指:「你的化妝品……」
「化妝品對應人際魔法,可以讓人緣更好。」阿芙羅拉眼波一橫,可謂風情萬種,「想試試嗎?或許有用哦。」
「不用了,謝謝。」
「你們很快會知道的。」阿芙羅拉撫摸著白貓,「行李箱裡的每一樣東西在遇到你們之後,都會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因為,你們的氣場可以讓一切『虛無』在現實中顯化成『真實』。」
……
當阿芙羅拉正式出手的時候,覺醒者終於明白了一名精通占卜的人能在團隊中起多大的作用。
只見他盪出一枚黑曜石靈擺,往烏拉的地圖上一感應,沒多久就敲定了落腳點:「選擇維斯機場就能順利出行。」
凌晨四點左右,一窩人呼啦啦地涌到維斯機場。這前腳跟剛到,後腳跟就發現有一家製藥大公司的特配客機即將起飛,降落地點正是北歐。
覺醒者們:……不是吧?
阿芙羅拉伸出帶滿戒指的手,垂眸從塔羅牌中抽了一張:「逆位聖杯二。」他淡淡道,「人際聯繫倒置,必須切斷,否則會發生不好的事。別通過正規途徑登上飛機,混進它的貨倉吧。」
於是,一窩覺醒者和一隻黑豹,狗狗祟祟地混進了飛機貨倉。經過數小時的飛行,他們成功抵達北歐的機場。
時差緣故,北歐的夜還沒到深處。而覺醒者在別人尚未發現之前,借著維度的便利溜出了飛機,直到監控死角才現出身形。
「走吧,先找奧羅的別墅地點。」司諾城撫著黑豹的頭,輕聲道,「摩倫,帶我們去你以前的家。它已經不在了,但你一定記得。」
黑豹低低地嗚咽著,即使它與這裡分別了一年,可主人帶它走過的每一塊地方它都記得。有的草地崛起了大廈,有的路徑變成了馬路,有的湖泊圍成了公園……陌生又熟悉,它獸瞳微動,率先奔了出去。
不得不說,黑豹摩倫極通人性。它很清楚自己作為一隻黑豹跑到大街上會引起什麼連鎖反應,也清楚自己的主人在這片土地上遭遇過什麼。所以,它走得比覺醒者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