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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斯沉默片刻,回道:「鍛鍊頸椎。」
司諾城:……
話不投機半句多,司大少爺撈過手機翻身下床,正準備進盥洗室解決一下生理問題,誰知手滑點開朋友圈後,被驚得膀胱都冰凍了。
來自親媽和損友的信息無數,收到各方的未接電話大量,等他回過神翻閱昨晚附的圖片,才發現落地窗的反光攝入了紀斯的身影,雖然背影模糊、身形挺拔,但是——他頭髮長啊!
他頭髮長啊!
俞銘洋留言:「司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什麼時候找了女朋友,怎麼都不通知人?還讓我給詩阿姨扯謊,你有沒有良心?」
親媽留言:「城城啊,有女朋友就帶回家來看看,別在外邊藏著掖著,媽同意的,都同意的!都跟人住一塊了就要負責,你不能沒有良心。」
親爸留言:「用這種方式公開,別人怎麼看你媳婦兒,你良心呢?」
司諾城:……
回復,已使他目不忍視了;蜚語,尤使他耳不忍聞。他還有什麼話可說呢?他懂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緣由了。
長發啊,長發啊!不在大半夜見鬼,就在朋友圈被懟!
司諾城哪受過這等委屈,他清清白白的名聲,坦坦蕩蕩的為人,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未來的伴侶負責。此時折騰出花邊新聞,來年遇到真愛可咋整?
難道,他要為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和一段莫須有的緋聞而背上酒店約炮、深夜發圈炫耀的罪名嗎?
他罪不至此!
司諾城忍無可忍,噼里啪啦地打下一串字:「昨天跟我一起住的是個男人!」字裡行間飽含怒意。
正要點擊發送,他忽然住了手。
片刻,司諾城眯起眼,露出一個玩味的笑。他慢條斯理地刪除上一段話,再替換成下一段話:「謝謝各位關心我的終身大事,但是昨晚的房間確實只有我一個人住,我也很奇怪這個留著長發的鬼影是誰?」
附圖是兩張床,一張被褥凌亂,枕頭放在中央,明顯印著一個男人的背影輪廓;另一張乾淨整潔,連被角都沒被翻動過。
點擊發送。
酒店靈異事件的內味出來了,司諾城再接再厲:「應該是科學的『留影現象』吧,你們覺得呢?」
再發送。
五分鐘內,朋友圈安靜如雞。司諾城冷笑一聲進了盥洗室,出來可謂是精神抖擻。
呵呵,跟他斗?
紀斯見狀,難得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司諾城平靜道:「絕處逢生。」
紀斯頓了頓,補充道:「請說點我可以聽懂的話。」
司諾城沉默片刻,回道:「機智如我。」
紀斯:……
話不投機半句多。
……
是夜,十一點整,暴雨。
嶺東警署部燈火通明,有商務車歇在外頭,滯留數小時不曾離去。而迴廊輾轉的深處,會議室內坐著一匹骨幹分子,他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看向大屏幕,哪怕該上頭場景已回放了好幾遍,依舊難改它給人的震撼。
那是黑匣子記錄的影像……
凌晨1:34,完好無損的機翼在划過高空的某片區域時,突兀斷裂!被折斷的部分消失得一乾二淨,緊接著,機翼平整的豁口炸開火花。
凌晨1:35,失控的飛機沖機場砸來,原速度加速度一結合,饒是機長經驗再豐富也無力回天。如無意外,它會撞入機場,爆炸起火,造成嚴重的傷亡和巨大的損失。
然而,誰也沒想到奇蹟來得如此突然!
三十三秒,稀薄雲霧狀的氣流纏上了機身;三十五秒,幾不可見的翼狀物往兩側張開,形成若隱若現的傘形輪廓,延緩了機身下墜的速度。
三十七秒,飛機終於穩住了角度。
五十秒,機身划過地面,急速摩擦。掠過幾百米的距離,總算停止了沖勢。不知是不是錯覺,有薄薄的霧氣率先升起,潰散在半空中。
凌晨1:36,艙門洞開,乘客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
「這一次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
「確實詭異。」一名幹練的女警肯定道,「機翼憑空消失,機身長出翅膀,飛機降速緩和,我無法用『已知』去解釋這種『未知』,它超出了我的理解。」
「唯有一點是確定的……」她起身,指著影像最初的場景,「那片高空,機翼斷裂的地方,真的有東西。」
真的有東西。
一種以人類的眼睛無法看到,憑現代的科技無法探查的東西,盤踞在那裡,不知現在……走沒走?
「我不能接受這種說法。」有人嗤笑道,「雖然錄像很有那麼一回事,但很多情況只是目前的科學暫時解釋不了而已。」
「如果因為這種沒定論的情況,而讓一家航空公司改變已定的航線和軌道,那真是建國以來最大的笑話,民智呢?科學呢?瘋了吧?」
這話的道理終究占據了主流。
「我不反對派無人機去探探虛實,但這種錄像……希望大家別犯傻。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很多,別什麼都往封建迷信上套。」
「關於昨晚的那什麼『排雲見星』之類的網絡視頻,什麼『天空有波紋盪開』之類的帖子,該引導的引導,該闢謠的闢謠,懂了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