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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最開始的金屬球不是沒卡進縫隙里,而是被一群老鼠當玩具推下去的嗎?」
他們注視著電子鼠被一群碩鼠撞擊著往下掉的畫面,看著監控屏幕裂開縫隙,又糊上了碩鼠的口水,心頭只感覺一陣惡寒。
「1537米處仍在山體內部,它們大可以啃食土壤出來。打洞是老鼠的本能,為什麼這麼安分?」
「只有兩個可能性——」有人說道,「一是寧原魔窟跟嶺東界門一樣,周圍有著我們看不見的界層把它們圈起來,二是……這不是普通鼠群,而是一支可怕的軍隊。」
「軍隊?」
「嗯,一支有紀律、有腦子的碩鼠大軍。」
吱,支離破碎的電子鼠在與金屬球同樣的深度處,被嚼碎了。
……
祁辛黎在次日早晨再度見到了紀斯,彼時,正是「嶺東綠血怪」和「大祭司JS」被捆綁著推上熱搜的時候。
那名雅致的青年坐在窗邊的小沙發上,握著咖啡杯輕抿,投向他的目光很溫和:「又見面了。」
祁辛黎笑道:「我是祁辛黎。」
「紀斯。」他笑道,「正綱肅紀,於萬斯年。」
聞言,祁辛黎陷入了理科生式的沉默,他沉吟片刻,笑道:「我的名字是老一輩的願望,希望辛苦的奮戰之後,可以等到中洲的黎明。」
「是個好名字,也是個好兆頭。」
「謝謝。」
與紀斯相處是一件令人感到舒服的事,祁辛黎覺得光是站在他的身邊,情緒就會變得平和,心境也莫名有點開闊。就像是……他在佛堂里靜心的感覺。
拉基儼然是把祁辛黎當作了自己人,見紀斯與他相處甚好,不禁笑問:「你們認識嗎?」
紀斯:「一面之緣。不過,我記得他的氣場。」
祁辛黎抓住了關鍵詞,不動聲色地詢問:「氣場?這個詞真新鮮,我記住一個人,不是看臉就是嗅味,或者是抓走路的姿勢和細節動作,倒是從沒聽說過憑『氣場』識人。」
眼見他們疑惑甚重,紀斯解釋道:「氣場,即是一個人的能量場。只要你是生命,就存在能量。人與人不同,魂與魂不一,每個人的氣場也有所不同。但籠統來講,可以用顏色區分。」
「顏色?」
「嗯,張開你的五指貼在雪白的牆壁上,盯著它。」紀斯拿出了最簡單的方法,「注視久了,你會看見你的手邊有一層極淡的顏色,那就是你的氣場。」
聞言,拉基和姜啟寧立刻嘗試,執行力堪稱百分百。
只有祁辛黎微微蹙眉:「科學來講,把手貼在白牆上會看見光暈,是因為大腦中視覺感官會……」
「去試試。」紀斯再抿咖啡,「你會看見藍色,那是你的氣場。」
聽上去是特別不科學不靠譜的方式,還篤定他會看到藍色,不去試試還真對不起人了!
他雖然喜歡在佛學院念經,但骨子裡是崇尚科學的主。要不是近期三觀碎得差不多了,他也不至於聽話地把手貼上牆,真去死盯一分鐘著看看有個什麼顏……噫,還真是藍色?
祁辛黎:……
他略顯僵硬地轉頭看向紀斯,卻見對方擱下了咖啡,正注視著他:「藍色是海的顏色,也是靈性的色彩,你之前從事過佛理、道教相關的職業嗎?」
祁辛黎:「……心情煩躁時念過幾年經,之後因為讀博斷了。」
紀斯輕嘆:「如果你沒有放棄它,或許你才是第一位覺醒者。」藍色是屬於靈性天才的氣場,與神秘的紫色類同。
「覺醒者?」祁辛黎覺得自己的腦子快不夠用了,「那又是什麼?」
聞言,拉基抓住了重點:「『你才是第一位』這句話有點意思,這說明他覺醒再快也是第二位,那麼問題來了,第一位是?」
姜啟寧回過神,才發現屋裡少了什麼:「額,城哥呢?」
「等等,可別是……」
紀斯施施然起身,看向一側禁閉的房門,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他。見一見,這個世界上的第一位覺醒者。」
青鼎大酒店最豪奢的套房,其構造與魔都價值數千萬的大平層一模一樣。有玄關、會客廳、辦公室,還有臥室、衣帽間和盥洗室……住一夜就要數萬元的套房,確實當得起它供給人的舒適感。
而司諾城自被紀斯領進了「覺醒」的大門,就將自己關在大床房裡,第一次打破了他的自律習慣,已從昨夜睡到了現在。
除了紀斯,誰也不知道裡頭是個什麼情況。
「記得站到我身後。」紀斯淡淡地提醒道,「司諾城是淡金色的能量場,極為罕見且非常霸道。它會根據主人的意識千變萬化,也會在主人無意識時本能地豎起尖刺,殺死靠近他的任何生物。」
「是天生適合戰士的顏色。」紀斯喃喃道,「輪迴的最強者們也很少是……沒想到……」
聲音頓消,紀斯的手握上門把,像是擰開一個頑固的空間般擰開了司諾城的房門。剎那,眾人只覺得有一層「膜」在碎裂、在淡化,仿佛從溫暖的春進入了炎熱的夏,明明室溫固定在22度,偏偏感覺上呈現出「由暖轉熱」的變化。
房門洞開,密閉不透光的室內卻是金碧輝煌。
縱橫穿插的金色絲線織成大網,充斥著整一個房間。它又輕輕編織成鎧甲罩在司諾城的身上,形同最忠實的護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