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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好想去推開它!
「兄弟們,咱們是不是發財了?」有人喃喃道,「你們說,那兒是不是古代的皇帝老兒藏金元寶的地方?」
「發財了、發財了……」工頭魔怔地笑出聲,「花不完的錢!我們會有花不完的錢!走、快走,去看看下面有什麼?要是有金銀珠寶,我就去外邊包個小的。」
他們紅了眼,冒著大雨往下方走。
年輕人極了,趕緊出手去攔:「別去!你們還記得那個大墓出土的預言嗎?你們……」下一秒,他的臉被人一拳打歪,人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神智混沌地仰起頭,就見工友們像是變了性子,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別擋財路啊章岩,你不想發財,我們想啊……」
「嘿,我們想啊……那裡有錢啊……」他們渾渾噩噩地朝著黑門走去。
章岩見了,只覺得毛骨悚然!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往居望城的方向跑,凍僵的手指拼命往兜里掏著手機,卻發現兩百塊的老年機在深山老林里收不到信號。
一回頭,著了魔的工友已經朝門越靠越近了。
他攔不住,也不敢攔,世界上為了錢而泯滅人性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除了往外求援,別無他法。
章岩拼盡全力奔跑。同一時刻,漆黑的大門被人緩緩拉開。
……
雨水鋪天蓋地砸下來,織成了混濁的簾幕,將道路的可見度降到最低。兩輛越野車龜速行駛在十八彎的山道上,兩支雨刷奮力拼搏,卻收效甚微。
「轟隆!」電閃雷鳴。
祁辛黎蹙眉:「這什麼見鬼的天氣?」
「慎言,小心一語成讖。」閉目養神的紀斯忽然開口,「長輩希望晚輩說吉祥話不無道理,有些人靈性強而不自知,要是說錯的話應驗了,可就不好了。」
祁辛黎立刻改口:「你看這天,雨水洗滌身心、閃電驅除污穢。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司諾城和紀斯:……
「冬日打雷並不是好事。」紀斯轉過話題,「連同這一道閃電在內,已經是九道雷擊,看來大墓已經出土了。」
祁辛黎喃喃道:「緊趕慢趕五天,還是沒趕上嗎?」
鑑於坐飛機危險性極高,坐高鐵靈活性不夠,他們終是選了自駕這條路。從南部沿海直達西北居望,每天輪換著開十小時,結果還是誤點了嗎?
司諾城蹙眉道:「導航顯示只有一條路,換不了道。」
「既然確定是居望城出事,我們為什麼不找官方幫忙?」祁辛黎道,「我們進不去,軍方的直升機總行,只要一個電話……」
紀斯忽然道:「不要弄巧成拙。」
兩人齊齊噤聲,外頭只剩下大雨砸落的脆響。
「新的預言不寫事發地,自然有我的用意。」紀斯道,「你們仔細看看居望城的地形,四面環山、山勢和山高基本相同,中部地區凹陷,周圍毒物迷障環繞,像是什麼?」
而聽兩人不吱聲,紀斯緩緩道:「人類居住在中部,像是被圈養起來的雞鴨。四面的山形同柵欄,毒物迷障猶如陷阱,它們將雞鴨圈起,等著享受宰殺的一天。」
司諾城:……說好的世外桃源呢?
祁辛黎:……說好的養老聖地呢?
「居望城並不是風水寶地,甚至談得上是凶煞之地。它被人特地做出『聚寶盆』的模樣,再以蔥蘢山林掩蓋,混淆了不少風水師的視聽。」
紀斯道:「如果扒光居望城的偽裝,它就是一個巨大的陰煞八卦陣。」
「山體坐落在居望城八方,等同於休生杜死傷等八門。居望城唯一能通向外界的路是『生門』,而其餘七處,往哪兒走都是死路。」
「要是硬槓著走,不是遇到毒蛇猛獸,就是遇到山體滑坡。哪怕僥倖走出了陣,後遺症也是頗多。比如從『傷門』出陣,必重病衰竭至死;比如從『杜門』出去,恐被盜匪所害命。」
「不走生門就得遭殃,我要是明說了地點,你們覺得後果會怎樣?」
後果自然是居望城的人瘋狂地往外跑,軍人拼命地想進城。在只有一條路的情況下,他們或許會走向另外的門。
如此一來,傷亡怕是慘重……
紀斯不願過多插手,也不願徒傷性命。有時候弄巧會成拙,倒不如一開始什麼也不說。
他摩挲著宙心權杖,繼續道:「居望城的人氣已經固定,若是冒然把羊羔們偷出來,或是塞進去大量新鮮血液,反而會驚動僵王,讓它變得歇斯底里。」
居望城的人相當於僵王碗裡的飯,是它盯死了的食物。被埋數千年的邪屍,一朝有飯吃不容易。他要是一把奪過它的飯碗扣在地上,它怕是能氣到分分鐘進化成旱魃!
所以,何必呢?
就給它盛滿飯,再添倆香噴噴的覺醒者,讓它覺得人類左右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這才能在八卦陣安定下來。
「一月末,二月始。兩個月份交接的零點,將是陰氣最濃郁的時候。它應該會出來覓食,而你們兩個對它有致命的吸引力。」
「至於是留守城中對敵,還是前往僵王的巢穴對戰,由你們自己選擇。」
……
大雨滂沱,越野車轉了近兩小時的山路才摸進了居望城,警方的車輛緊隨其後。
居望城雖說是「城」,但面積確實不大。基礎設施算是完善,娛樂項目不太豐富。這裡沒有大醫院、大酒店,也沒有大商場,只有古韻濃郁的街道和黑白相間的老宅,以及打尖住店的酒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