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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斯:「是真有本事追殺我。」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祁辛黎掃過被司諾城戳爛的牛肉,再次明確了小夥伴的靠譜。果然!在別人喊「臥槽」的時候, 只有司諾城看到了更大的威脅!
祁辛黎追問道:「那……他們是誰?目前在哪裡?都在做什麼?」
司諾城抬眸,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們是我曾經的隊友。」紀斯沒有隱瞞, 直說道,「目前已各奔前程,在做什麼我不可知。」
大概是知曉祁辛黎的擔憂,紀斯難得寬慰道:「無需在意他們,除我之外,他們誰也沒有選擇回到『毀滅日』降臨的地球。」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非但沒變少,反而變得更大了。
什麼叫「選擇回到」,難道還能選擇去別的地方嗎?如果地球算一個地方,那麼別的地方又是什麼?
大白菜們似乎很懵逼,一副想說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見狀,紀斯倒是笑了,他站起身,握著宙心權杖走向宴會廳的中心:「就坐在那裡,別動。」
想跟來的人頓時歇了動作。
踩著柔軟的地毯,紀斯佇立在中間,鬆開了握著權杖的手。下一秒,宙心權杖不僅沒倒下,反而懸浮在空氣里,定在了半空中。
須臾,宙心權杖像是變成了一棵樹,尾端突兀地冒出虬結的根系,眨眼遍布了整個宴會廳。頂端秒速擴張出樹冠,盤纏的枝丫隔斷了燈光。
宴會廳暗了下去,也亮了起來。這一次亮起的光芒,卻不是人造的燈光。
樹在發光,紀斯也在發光。
在宙心權杖構造的空間裡,他及地的長髮蜿蜒成銀白,一襲白袍轉化成深邃的星空藍。其上有星盤羅列,有星輝閃爍,而他整個人仿佛成了另一個維度的生命體,光芒明亮,但不刺眼。
溫暖得讓人想落淚……
紀斯站在宙心權杖身邊,微微抬手,就見宴會廳內所有的桌椅都飛了起來。
實木的圓桌轉成了星系,瑰麗華美;剔透的酒杯化作星球,孤獨旋轉;白色的桌布飄成銀河,繁星綴滿;狹窄的廳室構成宇宙,毫無違和感。
覺醒者們感覺自己飄了起來,沒有實體,也沒有落地感。猶如真正地身處宇宙,被一個個星球環繞,被浩渺的星系包圍。
「臥槽!」到現在,人腦子裡確實只剩一句臥槽了。
「媽耶!宇宙!我特麼這是極致VR體驗,還是真到了宇宙?」俞銘洋順勢蛙泳、蝶泳、狗刨一番,「尼瑪太神了!這是什麼法術,啊啊啊教練我要學!」
姜啟寧大腦一片空白:「紀斯可別是上帝吧……」他抱緊了薩克斯,「一想到他會是上帝,我就特別慌。打完天下不就得分封嘛,他是上帝的話,咱幾個不就是天使?」
「天使!」他哆嗦起來,「我這背後得長几對紐奧良烤翅?」
邵修死死抱著卓無涯,八爪魚似的纏著他:「啊!老婆,我怕高——別鬆手!千百別鬆手!」
眾人:……
紀斯回望一眼,失笑:「別鬧了,給你們看些東西。」
他們立刻止了聲音,轉而看向紀斯。後者貼近權杖,將手貼在了古老的樹皮上:「最初的宇宙就像一顆蛋,混沌不明。沒人能追溯它的起源,也沒人能看到它的未來,它名為『宇宙』,名為『一』,也名為——大道。」
大道……
司諾城像是進入了一種通玄的狀態,兩眼有些發直:「道生一。」
「道生一。」紀斯的聲音響起。
只見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而黑暗的中心亮起了一點星光。祂像極了一枚種子,正在粘稠的黑暗中紮根發芽。
「一生二。」種子長出了根系,抽出了枝丫,成為一棵小樹苗。
「二生三。」長開的樹苗瘋狂吸納著周遭的能量,頑強地頂開了包裹祂的混沌,伸展、伸展、再伸展,將一切頂到無限大。
「三生萬物。」宇宙中心的樹結出了果實,一枚接一枚,有好有壞。
祂像極了一個「人」,頂輪的位置散發著白光,結出了龍鳳;眉心輪的位置發出紫光,誕生了神靈;喉輪的位置亮起藍光,出現了海靈;心輪的位置閃爍綠光,精靈一族應運而生……
「祂是卡巴拉,長在宇宙中心的生命樹。」紀斯柔聲道,「祂是一個宇宙的起源,也是最初的振動本源。」
振動本源?
疑惑之間,就見生命樹擴張的能量層層傳遞了出去。似乎在慶賀自己的新生,歡呼生靈的降臨。
愛與喜悅的振動,是最高頻的能量。正如花園裡的一朵花開了,剩下的花會相繼而開一樣,當一個宇宙誕生,就是千千萬萬個宇宙誕生。
紀斯身上的星袍光輝流轉,星子如時鐘,在飛速變化著。與此同時,覺醒者看到了無數個混沌如雞子的宇宙,俱在那一秒孕育出了「種子」。
振動,一個連著一個。
有的種子長成了頂天立地的壯漢,有的長成了光芒萬丈的神女。有的形似一柄劍,有的只是一團氣……
它們不盡相同,卻做著相同的事——讓萬物應運而生。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紀斯說著,他星袍上的星海迅速流轉,而整個宇宙也在不斷變幻模樣。時間仿佛被撥快了萬億年,漸漸到了關節點。
覺醒者看到,凡是有了生靈的地方都燃起了戰火。有廝殺,也有掠奪。最初的和平美滿被無盡的欲望打破,當第一聲哭聲響起,宇宙各處都是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