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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辦不到啊……
靈魂一旦覺醒,累世積累的經歷總會在夢境、文字和感覺中呈現。誰能保證自己每一世都順風順水?誰敢誇口每一段歷程都不留遺憾?誰又能說新的人生開始之後就能放下舊有的疤痕?
答案是不能。
甚至, 有些覺醒者會深陷回憶的廢墟, 別說什麼在廢墟上建城堡, 他們的廢墟都成了一片沼澤,不讓自己溺斃已是花光了力氣。
確實,總有那麼一兩段過往是他們窮其一生也無法打開的心結。
「那你呢,紀斯?」
蕭索的大樓內, 有灰塵簌簌而下。浮塵飄搖, 人心波盪, 拉基的發問直白又坦誠:「你完全做到了這一點嗎?」
紀斯輕笑:「我為此而來。」
……
如果強如紀斯還有心結未解,那麼他們更沒有理由懈怠。有資格加入世界戰場的覺醒者沒一個軟柿子,還是個頂個的狠角色。
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得了紀斯的一番提點,他們覺得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己的身份。
於是,說好的分組行動一下子變成了單獨行動。
這下可好,直到變成了單獨行動,姜啟寧才發現分組的美好。他和俞銘洋抱成一團,弱弱發聲:「哥啊!姐啊!你們再考慮一下好嗎?在恐怖片裡,單獨行動的人全領便當了!你們簡直是給妖魔鬼怪分開擊殺的機會啊!」
拉基問道:「行,你說說恐怖片的細節,我們再考慮考慮。」
姜啟寧頓時來勁兒了:「我給你講,恐怖片最危險的地方有三個,分別是大樓電梯、地下室和衛生間。最危險的物品有三種,鏡子、洋娃娃和錄像帶。最危險的隊友有三類,男主角、女主角和熊孩子。這九樣東西你沾上任何一樣,晚上都不用睡了!」
俞銘洋苦口婆心:「是啊,這樓又大又陰森,分開真不行。你們想想,萬一電視機爬出個女鬼,地下室掛著異形的卵,天花板鋪滿了怨靈的頭髮,連洋娃娃都下地跑……」
拉基沖隊友頷首:「那電梯就歸我了。」
倆吉祥物猛地一噎。
「衛生間歸我。」江梓楹道。
卓天涯笑道:「要換換嗎?衛生間是個又陰又凶的地方,更適合我們道士畫符捉鬼。」
江梓楹回道:「大樓不止一個衛生間。」她率先離開了團隊,順便對沈雲霆說道,「沈隊,這次我要單獨行動。」
「行。」沈雲霆應下,抬步就朝衛生間的方向走。眼見江梓楹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他蹙眉說道,「衛生間也分男女,你確定要進男廁所?」
江梓楹:……
卓天涯倒是不打算單獨行動,他拉過邵修的手,沖隊友們說道:「那我和阿修去別處玩玩。」
祁辛黎道:「我去地下室看看。」
哪裡大凶挑哪裡,紀斯再也不用擔心我的覺醒。在隊友一波接一波的騷操作中,倆吉祥物終於明白大勢已去。
司諾城轉向紀斯:「我想去天台,你要不跟我……」
「紀斯!不,紀爺!」姜啟寧抱大腿的姿勢十分標準,「您跟城哥組隊實屬浪費大好資源,帶帶我吧!」
「也帶帶我!」俞銘洋更耿直,「本來不想麻煩您,但是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跟司老大組隊更可怕的事情了,他絕對會逼我直面鬼物,救我!」
很明顯,倆人根本沒意識到「紀斯不出手」意味著什麼,更沒意識到比起紀斯的惡劣,司諾城真算得上是個善良的老實人。
他們只是思及被司諾城打擊過的青春期,從而決定在青年期做出正確的選擇——紀斯看上去比城哥和善極了,一定比城哥更適合帶團隊!
司諾城:……
他與紀斯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沒多久,紀斯微笑俯身,搓了搓倆腿部掛件的狗頭:「我醜話說在前頭,跟我走的話,你們怕什麼就會來什麼。而且,我不會出手救你們,懂了嗎?」
「懂了懂了!」姜啟寧道,「只要你在旁邊鎮著,我們就安心了!」
「哦?」紀斯沖司諾城頷首,「你去樓頂吧,我帶他們四處逛逛。」
說起來,姜啟寧和俞銘洋對戰怪物經驗足夠,但對戰鬼物實屬菜鳥。
比如姜啟寧,他把「小黃鸝」和「含羞草」踢到他面前,這憨批也沒發現哪裡不對。反而羨慕起禁閉室的生活,只覺得養草遛鳥、喝茶看報的生活實乃享受。
果然是欠一頓社會的毒打,嘖。
司諾城給了他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把倆吉祥物丟給紀斯玩了。嗯,希望等他回來時,他們還活著。
「城哥那是什麼眼神?」
「是嫉妒,是警告,是壓迫!」俞銘洋篤定道,「他作為我們的老大哥,一朝被我們趕下台,可不是要讓我們『走著瞧』嗎?我是不會屈服的!」
「我也是!」
紀斯不語,只是催促二人起身:「走吧,該上路了。」
這時,他們還沒發現「該上路了」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在團隊分散行動後,整棟大樓更安靜了,像是異空間一個套著一個,阻隔了所有的聲音。
長廊漫漫,氣溫漸漸降低。
「大祭司,我們去哪兒啊?」
「快到了。」
紀斯推開了大樓會議室的門。在門扉洞開的剎那,濃重的黑暗和血腥盡數褪去,只剩下富麗堂皇的紅木長桌,豐富多樣的食物,整潔乾淨的赤色地毯,以及纖塵不染的明亮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