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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撲翅而去,而他尚在出神。
一沙一世界,一畫一菩提。就在今天,他全部遇上了。而所謂的大漠與湖海,正是他在維度中構築的維度,是他自己的領域。
身體的能量也沒有因為供給維度而枯竭,反倒是維度的擴張,讓他從周邊汲取了不少能量。仿佛他就該生在這裡,與流動的光影作伴。
可真是神奇的體驗……
不過,拋開這些不說,他來鬼域是為了打怪升級。那麼問題來了,鬼物也好,大魔也罷,它們究竟在哪裡?
司諾城不禁陷入了沉思。
然而「顯化力」極強的大總裁併不知道,種在湖邊的柳樹在風中沙沙搖曳、竊竊私語。
歪脖子柳:【這個人類掌握了什麼能力,居然能把我變成這副鬼樣子?】
直脖子柳:【我聽說他們掌握了『科學』。】
歪脖子柳:【……】世界上的神秘力量又增加了。
……
鬼域失去動靜的時候,紀斯正在煮茶。他捻著細長的銀勺舀起茶葉,不料中途手指輕抖,落下了兩三葉。
「嗯?」紀斯乾脆擱下了銀勺,視線如有實質地移向了東面。而東面,是牆壁和壁紙。
王義元很有眼色道:「我幫您煮?」
紀斯頷首,王義元頃刻接手。卻見這位一手托腮坐在案邊,盯著牆壁看了半晌,突然萬分感慨:「煮完茶後告訴你背後的人,司諾城憑一己之力堵住了鬼域的大門,只要他不出來,沿海的威脅就剩一個地淵。」
王義元:……
倒茶的手,微微顫抖。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幹什麼?啊!
什麼叫「憑一己之力堵住鬼域大門」?這特麼怎麼堵住,靠什麼堵住?啊!司諾城是個人吧,是吧是吧?
簡直槽多無口!
紀斯抿了一口茶,只覺得味道濃了些。但他不挑嘴,不緊不慢地喝著:「順便幫我問詢一下章岩,他若是近日有空,我想與他一見。」
「明白了。」
「最後,記得看好小覺醒者所在的地方。」
聞言,王義元悚然一驚:「誒?大、大祭司,您的意思是……」
「這就是我要見章岩的原因了。」紀斯一笑,「司諾城把鬼域堵上,不就逼得那些邪道跳腳了嗎?也正好讓你們見識見識,有些渣滓把你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糟蹋成什麼樣了。」
手指輕轉茶杯:「由邪道轉變的妖魔,你們就不必出手了。」
「那是我的工作。」
臥槽!王義元頓時如遭雷劈,他寧願這特麼是他們的工作,也不想看這祖宗出手!
聽南雅小姑娘口述,這貨一出手就轟穿了外海!要是真讓他來一下……
王義元內心恨不得抱住對方的大腿哭嚎「別啊爸爸」,但表面上依然正襟危坐,就是腦門上冷汗有點多:「它們很厲害嗎?」
「這倒不是。」
「那就交給我們吧!我們可以的,大祭司!」
「不行。」邪道的手段,普通人可應付不來。只是,現在解釋說不清楚,等他們親眼見到就明白了。
紀斯擱下茶盞,找了個跟「鍛鍊頸椎」一樣的藉口:「我年紀大了,總得動一動,萬一坐久了腰椎間盤突出怎麼辦?」
王義元:「……我記得您身份證上的年齡是21歲?」
紀斯:「你可以在21後面多加幾個零。」
王義元:……我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降維打擊!
……
一身牛仔裝、戴著鴨舌帽的南雅背著雙肩包穿過街道,她轉眸看向兩側密集的賭坊以及暗巷中腌臢的交易,面無表情。
這是大南最混亂的區域,是集結軍火、毒品、性和販賣所有的危險地帶。它是走私者的天堂,是頹廢者的溫柔鄉,是賭徒的瘋狂地,是正常人的葬身處。
不知有多少人想來此地撈金,大把大把砸錢,可結果卻是站上這片「黃金區」的樓頂,再從樓頂一躍而下。折翼的生命落在地上,只是被「清潔工」麻木地鏟起,再隨意丟棄在處理屍體的地方。
所有人對這一切司空見慣,連個眼神都欠奉。
他們依舊在醉生夢死,仿佛妖魔、覺醒者和怪物的世界離他們很遠很遠。或許,他們之中的部分人連誰是大祭司、什麼是覺醒者也不會知道。
他們在沼澤中快樂,卻不知道終會沉底。
南雅不語,只像個假小子似的穿過此地。她時不時瞥向賭場裡的「人」,偶爾只一眼,就有一個「人」重重倒下。
愈發混亂了,鮮血和槍聲……有子彈擦過她的髮際,瞬間熔成漂浮的熾熱液體。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似乎有人發現了她的異常。當無數彈藥朝她傾瀉的那秒,南雅從衣兜里抽出手,輕輕往後一揮。
「啊啊啊!」槍枝熔成液體,燙傷了持槍者的手。他們大聲怪叫著,連滾帶爬地不知竄向何方。
南雅離開了。
是夜,大南野林。南雅坐在高大的樹枝上,一手握著手電,一手在一本名單上划去名字:「今天宰了8個……」
名單記錄著X組織剩餘的成員,這本該是交給其他國家完成的任務,偏生南雅接了下來。究其原因,是她對任何做過「人體實驗」的組織都深惡痛絕!她曾是受害者,她不願再讓人經歷她所經歷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