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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逸歌:……這就怕了,這麼軟骨頭的嗎?
「我不勸你改你的性子。這樣,就算我哪天不在……有你在,家裡也會是安全的。」司諾城道,「但別利益長利益短,就算是裝,也裝得也人情味一點吧。姐。」
嘁,這時候倒是喊「姐」了。
司逸歌不語,她藏習慣了,便是一臉滿不在乎:「行吧。」忽而笑得溫柔大氣,「難得回來就陪陪爺爺,今天留你倆吃飯。想吃什麼報上來,廚房的食材還是齊全的。」
「隨意吧。」
「成。」司逸歌朝外走去,擺擺手,「另外,別告訴上頭我是個覺醒者,我一點也不想上班打卡。」
「好。」司諾城笑道。
此時,也不知紀斯在裡頭說了些什麼,書房裡的老爺子朗笑出聲。沒多久,便是攤開棋盤的聲音,兩人相談甚歡,接連落子。
司老爺子似笑非笑道:「你神通廣大,倒是幫我算算還能活幾年?」
紀斯輕笑:「不算壽元,恐一語成讖。」
「那要是我臨終時不願死,問你求什麼延年益壽的仙丹呢?」司老爺子飛快落子,大勢成龍,「你給不給?」
紀斯想也不想地落子,把大龍攔腰斬斷:「不給。」
「那要是阿城來求你呢?」
「他不會的。」紀斯看了他一眼,笑道,「更何況,我真給了,你難道會接受?」
司老爺子一頓,落錯了一步棋,終是在四十幾目時被對面殺個片甲不留。
神思歸屬,司老爺子搖頭苦笑:「確實不會接受。此心情長,人生苦短。況且,你與阿城在一塊,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裡,你必須……一視同仁。」
他若是活過了壽限,旁人也會覬覦這等好處。屆時,反倒滋生出人心的魍魎,給他們添了更多的麻煩。
「嗯,生死有命,我不會幹涉。」紀斯道,「能得老爺子諒解,是我之幸。」
「呵,別戴高帽了,再來一盤。不是我吹,剛才輸的那盤是個意外。整個京都大院沒誰下圍棋能贏我,要是我年輕個六十歲,國家圍棋冠軍一定是我。」
紀斯微微頷首,並給老爺子放了個海。
第二盤在六十目讓他輸,第三盤在七十目讓他輸,爭取讓他看到自己的進步。
每贏一盤,紀斯都會象徵性地夸一句:「不錯。」
司老爺子:……
你比我孫子還氣人!
……
午間留飯,老宅的檀木桌上只四人。伙食是六菜一湯,堪稱十分豐盛。
紀斯與司諾城本不需要進食,但好歹是過明路的日子,還面對著老爺子,兩人只能端起碗吃飯,進些食物。
只是,不知是司家的大廚太好,還是圈養的雞鴨變異了,肉質變得極為鮮美。打從第一筷落下,兩人就覺得這餐飯可以多吃幾碗。
紀斯的吃相很優雅,細嚼慢咽卻不失速度。
司諾城的吃相很乾脆,直來直往大塊剁肉。
司逸歌舀湯喝,順道給老爺子盛了碗。司老爺子一看孫女的乖巧,再對比孫子的沒良心,又想起自己輸的幾局棋,頓時氣不打一處。
眼見司諾城要盛第三碗飯了,他眼一瞪:「生產隊的驢都不敢像你這麼吃。」
司諾城:……
「晚飯不留你們了!回北極啃冰蓋吧。」
紀斯:……
司逸歌:噗!
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縷光
黃昏日落, 紀斯和司諾城離開了老宅,卻並不急著前往北洲。
他們從京都出發,朝南部前進。再從南部折往大疆, 將一路的風貌盡收眼底。
初見時, 他們從西往東, 沿途風景秀麗、大城繁華。如今, 堡壘林立、城鎮安謐。大半人口被轉移到各個基地, 只剩必要的工種和軍隊在陸地維繫。
寧原山脈已毀, 成了一方裂谷;嶺東機場炸裂,唯有斷壁殘垣。距離兩地數里之外,是新建的防火牆, 不少覺醒者帶隊守在此處,形成第一道防線。
而在防線背後,是數個挨在一塊的科研所。它們的空地上堆著怪物的屍體,有人全副武裝地穿行其中, 利落地解剖。
「這只是三天前冒頭的, 還新鮮著呢!小心些, 它的唾液具有腐蝕性……這是它的內臟,送到實驗室。骨頭處理完先送走, 前線武器緊缺。」
「將飛行類的怪物集中篩選!」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一周前啊,倫多剛火山的龍又飛了。但它眼光太差,飛哪兒不好飛到烏拉。嘖嘖, 這不, 剛一落地就被烏拉了。」
陸地上細碎的聲音匯成數據流, 順著風鑽進耳朵里。人與人的命線糾纏在一處, 融成命運的力量, 鑄就出當下的生活。
他們平凡又忙碌,是覺醒者和軍隊的堅實後盾,是大局中不可或缺的螺絲釘。
「奇怪,我剛才是眼花了嗎?」有人一推老花眼鏡望向上空,「怎麼看見雲層上站了兩個人?有個打扮得像咱們大祭司?」
聞言,工友們紛紛抬頭,可除了一片流雲,僅剩數隻飛鳥掠過。
「花了花了,你歇會兒吧。」有人笑道,「別嚇唬人啊,現在能飛天上的人可不止覺醒者,還有惡魔呢!真要來了,能讓你瞧見?見了不就等於見閻王嗎?」
他們說笑起來,沖淡了肅然的氣氛。此間,紀斯與司諾城飛掠高空,踏遍千山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