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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屠龍到半途被截胡就像遊戲打怪到一半突然掉線,空軍們的年紀普遍不大,誰能控住不出聲。
他們架著戰機在海面上盤旋了一圈又一圈,又是聯絡軍部,又是互換消息。誰也不願意先行一步,唯恐巨龍再出現被哪一方撿了漏。
可惜,沒有就是沒有。
半小時過去,中洲的空軍收到了一個消息。他們不再流連,兀自調整隊形離開。而中洲一走,櫻花國靜候一陣就立刻掉頭。
比起相隔甚遠的堅果國,櫻花國更擔心中洲的空軍在海域附近盤桓。既然正主走了,他們何必留著呢?
講真,連漫畫中最玄幻的場景都在現實里出現了,這個世界已經不能好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海上,不如把精力投入「異能者」的培養。
到底是以漫畫為大業的國家,櫻花國不僅對此接受良好,甚至還想著趕緊把錄像帶回去從長計議。不過在走之前,堅果國的大腿得意思意思抱一抱。
櫻花國禮貌邀請堅果國去作客,順便給戰機加了個燃油。後者沒有拒絕,畢竟跨洋飛來時差尚未調整,燃油也已快耗盡,實在不能強行返程了。且,在櫻花國落腳,倒也方便再探查龍屍落在哪裡。
於是,海域再度恢復平靜。
但離去的兩國不會想到,消失的巨龍與女孩早已入了中洲國境。而這,就是中洲空軍提早返程的原因。
他們雖然知道中洲有「異能者」,也知道中洲依靠異能者和軍隊殺死了第一頭巨龍。可是,以中洲付出了一整個東陵城和數千人重傷的代價來看,他們的異能者絕對達不到只靠「一雙手」就能帶走龍和女孩的程度。
再者,中洲所謂的一批「異能者」合力才幹掉了一頭龍,而堅果國出來的小姑娘只憑一己之力就殺死了第二頭龍。武力值對比這麼明顯,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中洲乾的。
確實,這事中洲干不出來。但是……
紀斯幹得出來。
大祭司一旦皮起來,放以前是被一整個小隊追著打,放現在就是誰也拴不住。等龍氣絕,他撈一波戰利品就走,可謂是把「截胡」玩到了極致。
只是,真男人絕不滿足於截胡帶來的快樂,反而更傾向於坑死隊友的體驗。
彼時,紀斯為諸位覺醒者專門開設的「小葵花媽媽課堂」……不,「人類覺醒課堂」尚未圓滿結束就被迫改成了「光棍們的茶話會」。
事實證明,風水輪流轉這話很對頭。饒是他能把一整個局子治得服帖,可架不住被一群狗比帶上歪路。本想授課一番為直播做嘗試,結果到頭來卻搞成了垃圾分類的試驗點。
俞銘洋說得風生水起:「我給你講,雖然我很長時間沒回京都,但是我一直關注京都的消息。就垃圾分類這塊,咱們京都可算是做絕了。」
「為防止有人丟家具之類的舊物,凡是沒提前打報告的一律按斤收費。聽說去年有兩兄弟為分遺產打架,砸了半個家,直接把家具放『可回收』垃圾箱旁了。嘿,罰款罰得底褲都不剩了。」
「但是吧,多虧了垃圾分類,要不然京都現在真沒那麼整潔。」俞銘洋補充道,「然後,大公司生產線產生的垃圾按噸收費,這個司老大應該知道,他家公司海了去了,光是每個月交的處理費就……誒,多少來著?」
司諾城露出善良的眼神:「我勸你閉嘴。」
沒看見紀斯看你的目光像是在掂量豬仔養肥了該下刀子的眼神嗎?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啊?」俞銘洋錯過了最後的自救機會,「告訴我吧,多少億啊?」
紀斯放下咖啡杯,笑道:「你剛才說,扔大件垃圾不上報是按斤付費的對吧?」
「對!」
「你說,會幫我交罰款,對吧?」
「當然!」俞銘洋拍著胸膛保證,「都是兄弟,你的罰款我給你交,不用還!」
司諾城轉過頭,不忍再看。祁辛黎輕咳幾聲,怕自己笑出來。最敏感的拉基早就閉嘴,他默默啃著點心,隨後抄起桌上的發糕塞進姜啟寧嘴裡,堵住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我也幫你交」這句話。
紀斯微笑道:「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轉向王義元,「勞煩你帶他去局子後方的大操場算算,這次要交多少罰款。」
俞銘洋:誒?
不是一根頭髮嗎?去大操場幹嘛?
沒多久,就見紀斯的視線聚焦在面前的空氣里,仿佛那裡有什麼吸引他注意的東西。慢慢地,他輕輕抬手往前端一點,像是戳破了一個氣泡——
「轟隆隆!」
恍若隕石撞地球的巨響傳來,連帶著整個操場被壓垮的破碎聲一起,頃刻傳遍了這片區域。驚得覺醒者倏然起身,嚇得全局子拿槍防禦,震得外頭死寂一瞬,隨後乍起充滿恐慌的尖叫聲:「啊啊啊!妖怪啊!草,救命!」
「怪物來京都了,快跑啊!」
「等等,像是死了……」
唯有見慣了「大世面」的王義元八風不動,就算內心有一群草泥馬呼嘯而過,也不會在臉上呈現分毫。不慌,小場面。
幾名覺醒者跑向窗邊一瞧,就見一頭足球場大小的墨綠色巨龍壓垮了局子的大操場。龍頭橫亘外頭的十字路口,龍尾掛在後方的綠化區,整個軀體將操場壓出深坑,有汩汩鮮血溢出,染紅了土壤……而沒有起伏的肚皮上,躺著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