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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蛇或許比公蛇更具威脅……這並不是個好消息。如此一來,鯨渡港也好,沿海城市也罷,怕是得進入長久的警戒期了。
司諾城尋思良久,決定推掉海運的單子。他正準備回酒店,結果不經意地抬眸就瞥見了一抹熟悉的白袍,對方「狗狗祟祟」地消失在人群里。
司諾城:……
三步並作兩步,他本能地追了上去。要是沒看見就算了,看見了卻放著一個要跳海的不管,他有這麼冷酷無情嗎?
警方所言不虛,在司諾城眼裡,紀斯確實心灰意冷地走向海邊,哀莫大於心死地跨入水中,義無反顧地奔向死亡。
一次投海不成,二次投海繼續,21歲的年紀,人生才剛開始,卻急速轉向凋零。是什麼讓年輕男子失去了對生活的熱忱?又是什麼讓精神小伙忘卻了對未來的期望?
是錢不夠用,工作不好找還是女友追不到?這究竟是人性的喪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頃刻間,一排頭條體標題划過司諾城的腦海,他沉默三秒,以「強大」的邏輯能力推測出紀斯作為一個藝術生,大概率有著藝術生懷才不遇、憂鬱愁苦的內心和敏感細膩、多愁善感的精神世界。
穿白袍象徵著身心純潔,握大杖暗示著想要權威,養長發意味著抗爭世俗,而投海行為是讓流水洗涮自身的污穢,乾乾淨淨地死去。
根據他對心理學淺薄的研究,這時候不能刺激對方,得以開玩笑的口吻說一句糙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於是,司諾城開口道:「你還真跳海啊?」
他抬腳,昂貴的皮鞋和西褲浸入海水,一步一步朝紀斯走去。肩並肩站定,眺望遠方。
紀斯搖頭失笑:「什麼跳海,只是近距離感受一下水元素和風元素而已。」
司諾城:……
我書讀得多你驢不到我,元素周期表里沒有水元素和風元素。
想是一回事,說是另一回事。經歷了生死大難,司諾城嘴下留情不少:「回去吧,警方那頭我替你保釋。最近別瞎折騰到海邊來了,不太平。萬一被蛇叼走,可沒人救得了你。」
紀斯一愣,正想問司諾城怎麼會知道他進派出所的事兒,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救生員熟悉的大吼。
「對!就是他們——」
紀斯和司諾城齊齊回頭,發現救生員一手指著他們,一邊對保安和警方信誓旦旦地說:「就是他們!背對著我肩並肩站在一起,看上去在往海里撒尿!」
保安和警方投來鄙夷的目光。這倆年輕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看著像是接受過教育的主,沒想到居然會站在一起沖海撒尿!
過分了啊!逮捕、罰款、教育!
紀斯:……
司諾城:……
說好的保釋,結果兩個人都進了派出所。而且,還是以一個基本洗不白的理由。
……
蓉城,十五中的一名普通學生被班主任喊到了辦公室,後由家長陪同著進入了一輛商務車。
商務車風馳電掣地駛向當局,下車的人將中間的少年擋得嚴嚴實實,隱蔽地入內七彎八拐,總算到了目的地。
進了室內,少年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他長這麼大沒見過這種場面——所有身著警服的人齊齊看向他,那目光探究又凌厲,雖轉瞬即逝,但陰影仍在。
像是被扒了皮給人看了個遍一樣……
他緊張地握拳,有點哆嗦地坐下。「招待」他的是一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子,對方態度溫和語氣親切,逐漸讓他放鬆下來。
「你可以叫我金老師,楊程。」
「是、是,金老師……」
「不要緊張,我們這次找你來,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金老師微笑著推出手機,將火爆的頭條送到他眼下,「鯨渡巨蛇襲擊漁船的新聞,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楊程囁嚅道:「嗯,是。」
「好巧不巧,時間卡在12月20日,事發地鯨渡港。」金老師含笑道,「神奇的是,爆炸新聞的第二條是一張截圖,來自一位高中生的朋友圈。」
「12月20日,地淵開,有妖物甦醒覓食,中洲以南漁船請勿出行。」
「早八天的預言,時間地點環境事件全部對上了,你覺得呢?」金老師聲線平穩,「我們想找到這位預言家,於是請來了你。那麼楊程同學,請你告訴我,你是從哪裡拍下這張照片的?」
「希望你一字不漏地告訴我們,不要有絲毫隱瞞。」
這位「預言家」之於目前的鯨渡港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們必須找到他,捉住他,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得從他嘴裡套出真話。
鯨渡巨蛇到底有幾條?
它究竟是深海中的自然生物,還是別國創造的生化武器?
他又是怎麼知道會有巨蛇來襲,還確定是中洲以南,更明確提到了「漁船」二字?他到底是真正的異人,還是別國放出來的餌?
為保家國的安危,他們必須弄清楚。
是夜,蓉城一網吧被封,老闆被帶走。
據說是放未成年人入內打遊戲,被人舉報所致。而警方準備調出網吧錄像,幫憤怒的家長檢查自家兔崽子有沒有逃學上網,卻發現這家網吧的攝像頭……只是一個擺設。
老闆苦著臉:「一套攝像頭六個裝,花了我大幾千,平時還要供電供內存的,成天開著我真捨不得錢。反正裝著就是嚇唬人,乾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