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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上博廣書肆掌柜的人很好,不像很多先生那般苛刻迂腐,學習氛圍應該還挺輕鬆,這就更讓唐易開心了。心情像天氣一樣明媚燦爛。
得趕緊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溫言,他可捨不得看少年發愁的模樣,心疼。
不過回去之前,他還是去鎮上幾家鋪子裡買了些糕點,白面鮮肉,臘肉火腿之類的東西,打算明天當束脩用。博廣書肆掌柜的和自己有交情,又好心收了自己,自然不能像對待其他先生那般簡單。
村人已經習慣了唐易大包小包的往回帶東西,只是加上這次唐易拜師不成的笑話,許多人都圍了上來,紛紛問他是不是準備了更豐厚的束脩想再去試試。
唐易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林秀秀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盈盈笑著跑到唐易跟前,柔聲說:「唐易哥,你別難過,等我讓爹爹去和我家叔叔說一聲,或許他會教你識字呢。」
唐易鼻孔朝天,不屑道:「謝了,但是不必了。」
林秀秀只當他是拉不下臉,畢竟之前對自己那般態度,如今怎麼好意思接受自己的恩惠呢,於是十分善解人意地說:「其實唐易哥,咱們村里人識不識的字都不要緊,不影響什麼,不信你到我家來,我教你一些字,你學了就會發現這東西又難學又沒用,到時候你就不難過了。」
唐易無語,這女人不當編劇可惜了,挺會想的啊。
見唐易不說話,林秀秀以為自己說動了他,便更溫柔了,說:「唐易哥,你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與其去那些迂腐的夫子那裡討不痛快,不如去我家,我用豆腐燉了臘肉給你吃,你也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唐易:「......」這年代的人不都很保守嗎,為什麼這女人三句不離去她家,如此奔放?真當他唐易傻不是,若真去了她家,那他們以後就說不清了好嗎,到時候唐易若是不出點血娶了這女人,全村的人都會對唐家指指點點。
唐易斜眼看了林秀秀一眼,沒好氣地說:「林小姐請自重,自導自演英雄救美劇騙得人家青年往你家跑就罷了,當街拉有夫之夫往你家去,這可就有些不好看了哈!」
「你...你說什麼呢!」林秀秀臉上一紅,又羞又惱,急切地說:「那是你以前糾纏我,我才不得不讓張甲哥送我回家的。」
要是讓人知道那是她故意編排的,她一個姑娘家的名聲可就完了,以後還怎麼嫁的出去!
唐易輕蔑的笑道:「除了張甲還有朱老四,陳斌還有...」
「你別說了!」林秀秀氣惱道:「你以前混我才......」
唐易打斷她:「我現在也挺混的,林小姐還是離我遠點為好——喲——哥——」
遠遠地看見唐實過來了,唐易忙揮手打招呼:「哥,叫上嫂子去我家吃飯去!」
唐實問到:「怎的又吃飯?」
唐易笑著大聲說:「慶祝我拜師成功啦!對了哥,你想吃什麼,餃子?還是讓阿言炒幾個菜?」
唐實一聽,驚喜不已,上前拍拍唐易的後背,大聲笑道:「好小子,真讓你給弄成了?」
唐易拍拍一身的東西,說:「還能騙你不成,這不買了東西,明日就要行拜師禮了!」
唐實也很興奮,拉著唐易問東問西,兄弟倆一路笑著大步回家去了。
圍觀的人都嘖嘖稱奇,議論紛紛,林秀秀石化在原地,臉紅的快冒火,聯繫自己的那些話,唐易這不是故意等著打自己臉嗎,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跺腳,氣得回家了。
溫言還在家悶悶不樂,他把小雞挪到了院子裡,正在用雜麵餵雞,就見唐易興沖沖地跑回來,一推門就把身上大包小包東西卸下來。
「你這是——啊——」溫言驚呼。
他身體一輕,竟是被唐易打橫抱起來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圈。
外面還有路過的村民,溫言臉像煮熟了一般滾燙,羞極了,用小拳頭垂著唐易的胸口,小聲說:「你快放下,有人看著呢!」
唐易滿不在乎:「看就看唄,我抱我夫郎天經地義,誰也管不著。」說著直接把人抱進了屋裡。
三兩個路過的村民趕緊低頭匆匆走掉,心裡都說這唐易也太不講究了,大白天的當眾就抱上了,又羨艷溫言好福氣,能得這般寵他的好夫君。
唐易把拜師成功的消息告訴溫言,溫言瞪著大大的眼睛十分難以置信。
「這麼說,博廣書肆的掌柜真是好人,不僅借你筆紙,幫你賣畫,還教你讀書。」
「嗯,」唐易把下巴放在少年肩頭蹭了蹭,若有所思地說:「我總覺得那個掌柜的不簡單。」
「怎麼了?」
「阿言,教書育人的先生不是誰都能當的,不是讀過幾本書,識幾個字就能做的,必須要會做詩做文章,要懂得考試的種種事項,我了解過,咱們鎮上那幾個先生,都是秀才出身。」
溫言驚訝道:「那這位掌柜的既然敢許諾教你,就說明他也是個秀才?」
唐易點點頭:「至少應當如此,此人十分佛系,對什麼事情都看得很淡,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一個掌柜的。」
溫言問:「那像什麼?」
唐易思索了一下,最後找出一個自己覺得比較恰當的詞:「隱士。」
溫言仔細想了想,認真分析道:「我覺得或許他有什麼不便告人的事情呢,就像你一樣,有著不能說的秘密,不過不管他有什麼秘密,只要他對你好,為人正直就行,他沒有問你為何會畫畫,你也莫要問他究竟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