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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村民嫌貴,也有那忍不住嘴饞,家裡也還有點存糧的,當時就跑回家拿了兩升豆面換給唐易,歡歡喜喜的提著魚走了,臨走還好心地幫唐易用蘆葦杆將另一條魚穿了起來,這樣唐易提著就方便多了,不會弄濕衣裳。
唐易悄悄記住了這個心眼還不錯的村民,他的名字叫唐大虎,家住村東頭。
於是唐易提著兩升豆面和一條四五斤的大草魚歡歡喜喜回了家,先別管東西好不好吃,至少這兩天能吃飽了。
回到家裡唐易發現溫言已經醒了,正站在院子裡整理菜園子,兩人目光對上,溫言的目光不再躲閃害怕,而是猶豫了一下,微微一笑。
仿佛朝陽新起,帶著對新生的嚮往。
唐易回他一笑,關上籬笆門,少年這麼快又這麼坦然地接受了「鬼上身」說法,令唐易有點驚訝,他不懂,對於溫言而言,這看似恐怖的事情實在是一件很不錯而且很被期待的事情。
「你回來了,」溫言停下手中的活,看見唐易手裡的魚,叫到:「好大的魚,是你抓的?」
唐易笑著點頭,說:「你會做魚嗎,晚上我們吃魚。」
溫言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起來,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沾到葷腥了,小哥兒講究多,不能挽起褲腿下河捉魚,以前的唐易管的也嚴,叫他不能馬上應聲就得挨打,所以這一年來他基本都是雜麵餅子稀飯青菜度日,肚子裡一點油水也沒。
「我會做」,溫言說:「不過可能做不好吃。」
唐易無所謂地說:「能吃就行,哦對了,這裡還有些豆面,我用另一條魚換的,你弄成餅子吧,晚上我們吃餅子和魚。」
溫言應聲提著魚和豆面進屋,唐易沒有錯過他臉上興奮的紅光,自從知道原身死了,眼前這個「厲鬼」是一個不會打人罵人脾氣還不錯的傢伙之後,溫言明顯有精神多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對嶄新生活的期待和幹勁。
唐易也挺開心的,到底是少年人,還是應該明媚一些好。再就是今晚吃魚和豆麵餅子,明天就能吃雞蛋了,這樣兩頓飯就都有了。
唐六少爺從來飯來張口,廚房的事就只能交給溫言了,也不知道他會做成什麼樣,不過唐易囑咐過不用省著油鹽醬料,想來無論如何是能下口的。
左右無事,唐易就把家裡里里外外清點了一遍,看看到底需要買些什麼,添些什麼,結果發現真的是家徒四壁,又窮又髒。
唐易扒拉手指頭算了算,首先要完成系統任務,那麼就需要食物,調料,土炕上只有一床破棉被,唐易表示寧願睡稻草堆也不想蓋那髒乎乎的被子,所以還需要買被褥枕頭,再這麼一想似乎那個破土炕也得重新盤,籬笆好像也很破了,再這個房子......
唐易崩潰的發現自己可能需要完整地改造一個家,這真的太難了......
鼻尖傳來魚香,打斷了唐易的思緒,唐易循著香味發現溫言竟然十分乾淨利索的把飯做好了。
一條香噴噴的魚躺在鍋里,上面撒了一層蔥花,看顏色放的醬油不多,溫言到底還是節省的,鍋邊上糊著幾個豆麵餅子,大小均勻,形狀圓潤,黃澄澄的,十分誘人,雖然唐易知道豆麵餅子味道不會好,但還是被饞到了。
等到溫言把飯盛出來,唐易動了筷子,才發現溫言的廚藝竟然很不錯,簡單的地鍋魚,沒放多少料也能做的鮮美。
至於溫言,一開始他還是習慣性地只拿了一雙筷子,後來唐易提醒過,他才想起眼前的人已經換了,不必再像往常一樣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便拿了雙筷子坐在唐易對面吃起來,從最開始的一小口一小口,到後來實在忍不住大口往嘴裡塞飯,最後魚湯都被蘸著吃乾淨了,溫言才覺得久違的飽腹感終於回來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唐易才吃了一個豆麵餅,他自己卻吃了三個,還吃了不少魚,他不是故意這樣的,只是真的餓瘋了。
於是他滿懷歉意的說:「你吃飽沒?我再去烙個餅吧。」
唐易失笑,這少年有了鮮活氣,倒是帶上幾分靈動可愛了。
「不必,我吃飽了,你消消食,我去洗碗。」唐易說到。
溫言驚詫,這男人竟然主動說要洗碗?那是男人能幹的活嗎?
「不行不行,還是我來洗,你哪會幹這種活。」
唐易搖頭,這時節水太涼,少年身體本就差,如何能再接觸冷水,於是不容分說地把溫言按到了炕上,自己跑去洗碗了。
溫言就就回不過神來,這人竟然把自己塞到了炕上,看來是真的換芯子了,他悄悄打開炕上的窗戶,從窗縫裡看見唐易在院子裡彎腰洗碗的身影,眼眶有些濕潤。
大概也許可能,真的有好事發生在他身上了?溫言閉目對天祈禱,就讓這個惡鬼留下吧,別讓他再走了,若有天理報應,就讓他溫言承擔吧,他真的,太想過普普通通的日子了,平淡的幸福,在他眼中是渴望已久的天堂。
村里天黑得早,這年頭也沒有電燈,村人也沒有誰閒著去點燈籠的,家家戶戶都是黑黢黢的,只有村里大戶林家家裡有一個房間點了小油燈。
唐易擦了手,抱著自己所有的衣服上了炕。溫言見到他,麻利的往炕下面跑。
唐易攔住他:「跑什麼,家裡就一張炕,你想去哪。」
溫言:「我睡廚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