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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沈祁那,就是童潼在問他,決定合作不合作。
沈祁垂下眼,看不清臉上的情緒:「好。」
「杜樾」越笑越大的嘴角陡然一僵:「童潼,你別信他,他還有江熙呢,不可能給你後悔藥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和你是一對!」
童潼安撫的笑笑:「我知道,只有殺了,才是一了百了的。」
說完,他便朝著沈祁的方向繼續攻擊了過去。沈祁反應極快地皺眉抵擋,兩人來來往往過了十來招後,童潼總算漏了些頹勢。
看到這,原本有些擔驚受怕的「杜樾」也不再猶豫,往前想趁著沈祁力竭好收割沈祁的命!
正在這時,童潼突然反身將純黑的匕首刺進了「杜樾」的胸膛!杜樾沒料到童潼真的在演自己,一時躲閃不及,還是被刺中了右胸。
他慌忙退了好幾步,有些難以理解:「你在做什麼?」
童潼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答非所問:「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把匕首呢。」
匕身上刻著天書給的簡介:
【管理員之匕:作為拋棄一切的補償,它可以一匕斃命,前三次效果極佳,之後就看運氣咯!】
「杜樾」低頭,胸口受傷的地方正在冒著黑氣,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虛弱,他知道,他快死了。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他在鏡面里流連了這麼久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他質問童潼:「為什麼?」
童潼冷笑:「為什麼?誰讓你污了樾哥的身子呢?」
杜樾以命換命,死法就和童潼遭遇的一樣的,他和蔡北的死亡不同,蔡北死是因為蔡茜誤以為蔡北被侵占,但其實只是兩人互換了身份而已,於是在「蔡北」死的時候,真正的蔡北也死在了鏡面迷宮裡。
而杜樾是被鏡面人直接侵入本身,於是真正的杜樾消失了,但他的殼子還留在鏡面世界裡,他的鏡面人反而占據他殼子,成了本尊。可以說,因為他占了杜樾的身字,便再也不會有轉換成鏡面人的風險。
匕首的作用發揮得很快,「杜樾」再不甘心,最終還是只能永遠留在這,因為身體不是鏡面化的,倒是沒有消失,反倒留在了地面上。
童潼隨手將匕首一扔,冷漠的臉上寫滿了哀傷。他三兩步走到了杜樾身前蹲下,呆呆地看著杜樾,最終撲在杜樾身上放身痛哭了起來。
就像個受了委屈後找到家長的孩子。
沈祁看著童潼,難免感同身受,他在原地頓了頓,還是上前按住童潼的肩。
他說不出什麼別哭之類的話,這樣顯得他更是虛偽。可他也不可能直接說將後悔藥讓出去,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人,江熙。
童潼啜泣道:「沈哥,你別,別管我,你快出去吧。」
他雙眼腫成了兔子眼,卻像個孩子一樣抱著手中的屍體不放,哭得越發的大聲。是他害死的對方,是他殺死的對方,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的無能,無知,無畏!
沈祁白皙的手指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在童潼黑色頭髮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明顯。
他猶豫了下,語氣堅定:「咱們先出去,只要,只要江熙不需要,我直接將它給你。」
童潼哭笑著搖搖頭:「沈哥,我早就知道了,後悔藥沒用的。」
沈祁一愣:「什麼?」
童潼卻沒在說了,他想,或許某些時候,江熙和杜樾真的很像,但在更多的方面,江熙考慮得比杜樾周全。可惜童潼明白得太晚了。
他抬起身,擦了擦眼睛裡的淚水,單手將杜樾的屍體給背在背上。
在畫卷里神奇的事情很多,包括死後的屍體仍舊沒有變得僵硬。童潼不知從哪掏出繩子將人死死綁在身後,撿起杜樾的武器,笑得很釋然:「哥,先出去吧,帶著我的那份,將天書給打倒了!」
沈祁卻沒他那麼快走出來,他皺眉:「我覺得……」
童潼臉上閃過一絲厲色,他將棒子往沈祁身旁擲去,隨著一聲哀嚎聲響起,沈祁轉身,發現身後是鏡面人沈祁和江熙。
沈祁挑眉,手中的刀蠢蠢欲動。
「沈祁」卻成了個滾刀肉,半點都不怵的:「你砍啊,反正你也不敢砍,等你出去了,我們再想辦法將你弄進來,看你怎麼逃離鏡面迷宮!」
沈祁一哽,心裡憋屈得慌。他冷笑一聲,扭頭看向童潼:「還有繩子嗎?」
童潼眨眨眼:「有。」
十分鐘後,被五花大綁的鏡面人臉色陰沉,「江熙」冷靜分析:「我們還有一次機會,哪怕我們不出去,將你們……」
話音未落,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童潼冷著臉,將兩邊的鏡子打碎了。
他只是打碎了一個鏡子,連鎖反應,這一排的鏡子全碎了,童潼沒有繼續看著他們變得難看的臉色,他轉頭對著沈祁道:「三個小時快過了,沈哥,快出去吧。」
沈祁還是不死心,雖然童潼一口咬定後悔藥沒用,萬一之後還有什麼轉機呢?為什麼一定要將自己留在這裡?
童潼卻做好了決定,他搖搖頭:「人各有志,我不想再離開他了。」
沈祁沉默了會兒,轉身朝著前面的岔路走去。
黑暗中,朦朦朧朧間還能看見一點輪廓,童潼望著沈祁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突然笑得很開心。
他轉身看著兩個鏡面人,語氣帶著涼意:「不急,你們不會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