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守著孩子過
阮小羽要買下來的那座莊園,一切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呂長山的人將所有文書等物都送到了將軍府來,打從今日起,他想如何改造便如何改造,一切全由他說了算。
別說,阮小羽之前去過那莊園,只是看了一次,如何改造他心裡就有數了。
動用紙筆,畫出了他早就設計好的圖紙,改造成為一個稀奇動物園。
嬌貴的動物各有脾性,生活習慣也不相同,尤其是這盛都有冬季,天氣寒冷,那必然得有個保暖的設施。
所以,他這設計,看起來非常的繁瑣,可是又極其合理。
設計圖都出來了,錢也足足夠,改造起來,那還不是分分鐘就開始的事兒。
阮小羽是真的有錢,這麼多年來,他在東夷沒少劃拉。
雖說在東夷,受盡了那麼多苦頭,目的也與元息大致相同,報仇雪恨,但也沒耽誤斂財。
這就是聰明人了,心裡再有恨,不會和錢過不去。
於是乎,阮小羽想做之事,他都有足夠的財力以支撐,根本無需阮泱泱給予任何的協助。
呂長山給予的是人力上的協助,自然還有人脈上的。重新裝修莊園,工人等等,都是他找來的。
很快的,莊園開始動工,即便天氣冷了,但到底不是那極寒北部,所以一切都不耽誤。
阮泱泱很是喜歡阮小羽的設計圖,他特意重新描摹了一份,給阮泱泱看。
他買的這個莊園,非常大,起碼比得上將軍府那個莊園的一倍。當然了,表面上的地形圖是如此,其中還有沒有劃分到地形圖之中的呢,那就是偷偷歸入的暗地了。
所以,總的來說,這個莊園非常大。而阮小羽又不是什麼官員,他在盛都也沒有別的地產,這莊園他買下來,不破壞規矩。
「小羽少爺說,在香城時,夫人家中曾有一片菜地。夫人的嫂嫂,會帶著小羽少爺在菜地里種各種菜。夫人看,這一塊應該就是菜地。」小梨和小棠蹲在阮泱泱身邊,也跟著看那圖紙。上頭沒有文字標註,但,還是能看清楚明白的。
菜地位於莊園的邊緣,還特意用筆畫出了一圈籬笆來,很清晰的。
阮泱泱看了看,也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是想香城的,但是,又不想回去。只要回去了,心裡頭壓抑的那些仇恨,就會都翻湧出來。」
小梨和小棠歪頭看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那種家破人亡的事兒,被誰攤上了,一輩子都放不下。
「種地?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自己親手去做,又怎麼能知道農民伯伯有多辛苦。肆意揮霍,不能長久,還是得吃些苦頭才行。」阮泱泱點了點頭,種地這種事兒,是辛苦的。但也越是辛苦,才越有好處。
「夫人打算到時帶著小少爺去種菜嗎?」小孩子肯定會喜歡的,又是擺弄土,又是擺弄水,他們可不會覺著是苦差事,還覺著是好玩兒的呢。
「嗯,必須得身體力行,有些東西,辛苦是辛苦了些,但完全可以當成樂趣去做。喜歡了,不就是樂趣了。就是這會兒這天氣啊,實在是冷,不然還真是想現在就去試試呢。」挖土種地的,她也想試試。
總的來說,種植,照顧,到收穫,這一系列,都能算得上是樂趣。
太陽正當空,雖是天氣有些冷,但並不礙蒙奇奇出去溜達。
只要不颳風下雪,都是他能出去玩兒的日子。
正好的,那城郊莊園在重新裝修,熱熱鬧鬧,阮小羽就帶著他這不懂事的弟弟去看熱鬧了。
這種每天都得出去逛的日子,著實是叫蒙奇奇高興,就是不知到時新年時,天氣徹底冷下來了,不能再隨意的出門了,這傢伙會不會憋得在屋子裡痛哭。
所以,為了到時他不會因為出不去屋而失落,阮泱泱還真是花費了些心思。
在城裡定製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那種大一些的,不只是拿在手裡的,甚至可以在上面爬來爬去的。
到時放在屋子裡,地籠燒起來,熱乎乎的,在屋子裡他也不至於太無聊。
新年前後是最冷的,總是不能冒風險的讓他出去被凍著,真風寒了可麻煩著呢。
而也就在這個時段,時隔半個多月,鄴無淵的信總算是送回來了。
這回,在他的信里,明確的交代了他回來的日子。算起來的話,那就是一個月之後,那時距離新年,也就只有二十幾天了。
這可好,算起來,他離開家,四捨五入也將近一年了。
他兒子都快滿周歲了,可不就一年了。
這若是在街上擦肩而過,他肯定認不出那是他兒子,和剛剛出生在襁褓里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唯一和剛出生時沒有改變太多的,就是他那茂盛的頭髮了。
平時束著還好,頂在頭頂,像個化妝刷。
但若是放下來,或是洗完澡,那這小腦袋可就『炸』開了,跟那金毛獅王異曲同工。
每每此時,他自己好像也非常自得,用小爪子抓自己的頭髮。是覺著好玩兒,但抓疼了也哭,嚎起來,又不懂得撒手,反而越抓越緊。
這他自個兒就形成了個死循環,越抓越疼,越疼越哭,越哭手上越使勁兒。
看笑話看夠了,就得動手給他解了,把他的小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解救他的頭髮。不疼了,他就不嚎了。
嚎了那麼久,也是不見眼淚,乾嚎!
阮泱泱認為,這傢伙就是個戲精,能夠自娛自樂的那種。
不過,這自己逗自己玩兒,也算是一種本事,最起碼,即便孤單一人也不會覺得無聊。
地籠燒起來了,蒙奇奇所住的這屋地上都是熱乎的,這是專門為他重新鋪設的,就是擔心他會冷。
盛都的冬天,真正的寒冷之日其實並沒有多長久,所以,地籠這種東西,鮮少有鋪設的。就是宮裡,也只有皇太后和皇后,以及皇上單獨的寢殿裡有鋪設罷了。
屋子很大,多餘的桌椅什麼的都搬走了,滿屋子都是給蒙奇奇做的玩具。小的可以用手拿著的,大的可以上去坐著,還有用手扶著可以讓他自己走路的。
他現在蠻有自己走路的念頭,扶著木製光滑圓潤的圍欄,僅僅到他肚子的高度,正好便於他扶著一步一步的走。
雖是有這個興趣自己走路,但腰腿上的力量還不是太足,走起路來就一搖一晃的,在阮泱泱看來有點兒像鴨子。
不過,他這自己走路,倒是真把嬤嬤和丫鬟給開心壞了。尤其是小棠和小梨,走在他前頭給他加油鼓勁兒,還一個勁兒的誇他。
他八成也知道她們倆說的是好話,樂的小牙齜著,眼睛也彎起來,兩個肥臉蛋兒鼓起來,走的更起勁兒了。
驀一時他也喊叫,那稚嫩又清脆的聲音,是真好聽,完全能夠感受到他的興奮。
阮泱泱靠坐在不遠處,看著那小傢伙在漂亮姑娘的誇讚下越走越來勁,還不停呼呼喝喝的喊幾嗓子,高興的咧。
「這麼興奮,半夜睡著了肯定會接連的尿床。」阮泱泱微微搖頭。這高興雖未必是壞事,但興奮過度了,可能就會出現麻煩了。
「夫人放心,奴婢們夜裡一定會照應好的。」嬤嬤開口,她們都是宮中派來的,那行事作派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嬤嬤可比的。
恍若在宮中一樣,她們做事不敢有差錯,因為在宮裡,一旦有差錯,那就是掉腦袋的罪。
「嗯,有你們在,我自然放心的。」阮泱泱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論專業度,這幾位嬤嬤可比小棠小梨靠譜多了。
她們也在這府里一年了,照顧著蒙奇奇,沒出過什麼差錯。雖是在宮中有伺候過皇子公主的經驗,但在這裡,她們也沒有拿經驗說事,很虛心的接受姑奶奶的建議。
那傢伙果然是興奮的夠嗆,站在那兒嘚瑟了兩下,就定住了。
小棠和小梨還懵著不知怎麼回事兒呢,阮泱泱的視線就落到了那傢伙的下半身。
那兩條小腿,穿的褲子也稍厚,但即便是厚,也沒攔住尿啊。
「尿褲子了。」她說了一聲,旁邊小丫鬟立即快步過去,拿乾淨褲子的,拿吸水的棉布的。一瞬間,那小傢伙就被圍起來了。
阮泱泱坐在那兒瞧著,幾不可微的搖頭,一幫小丫頭圍著他,又是脫褲子又是給他擦拭的,那可真是照料的極好。
別說,就這架勢,把他給美壞了,還咯咯樂呢。
「果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啊。」這若是有個攝像機什麼的,給他拍下來,待得他長大了,好好的寒磣寒磣他。
這生活,跟賈寶玉也差不了多少了,此時此刻觸目所見,皆是姑娘。
小丫頭們手腳極快,很快給他換了乾淨的褲子,又擦拭的乾乾淨淨。他重新扶著欄杆站在那兒,試探著還要走。
這是沒玩兒夠,但凡玩夠了,無不是一下子就坐在那兒,等著別人來抱他。
好聽的叫機靈,那不好聽的,就是賊了。
喜歡聽好話,在小丫頭們的誇讚鼓勵下,他可是又好好的展示了一會兒。最後是真累了,不走了,坐下,改為爬。
這回,是能夠向前爬了,不再只後退了。
一路的爬到阮泱泱這邊來,還是認路認人的,一手抓在了阮泱泱的腿上,上半身抬起,另一手輔助,輕鬆的就爬了上去。
阮泱泱不得不伸手抱住他,若是任他亂爬,她這肚子就遭殃了。
把他抱過來,她一邊低頭在他的肥臉蛋兒上親了兩口,他也把那牙齒露出來,現如今,已經從四顆牙齒增長為六顆了。
說起來倒也稀奇,他所有的牙齒都是對稱著來生長的,上一顆下一顆,絕不落單。
這張開嘴齜著小牙,可不好看嘛,又會自己呀呀咿咿的說話,可愛的很。
托著他,讓他踩在自己的腿上,還是稍稍避開些自己的肚子,也擔憂他隨意一腳踢在她肚子上。
「兒子,你怎麼這麼高興呢?是不是知道你爹要回來了?你爹回來,就有人陪你玩兒了。」不再是一堆小姑娘圍著他,男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父親的角色必不可少。
他兩隻爪子捏著阮泱泱的臉,可能是覺著不太爽,就把手指頭往她嘴裡塞。
阮泱泱仰頭向後躲了下,他卻更來勁,她索性就把他的手指頭給咬住,讓他再嘚瑟。
這一咬,可能也不怎麼疼,他還更樂了,樂的口水都出來了。
又稍稍用力的在他手指頭上咬了幾下,這才鬆開,他舉著小爪子自己還看呢,估摸著這會兒感覺到疼了。
「傻樣!」好笑。而且,尤其是一想,得親眼見證著他的成長,若是錯過了,那就真的錯過了,待得他再長大些,再也見不到這種模樣了,十成十的會覺著可惜。
又陪著他玩了一會兒,雖是他明顯沒玩夠,可是天色晚了,到了他該睡覺的時候了。
被奶娘抱過去了,阮泱泱也離開這裡回到了自己的居室。
都在開陽閣里,距離不算遠,夜深人靜時,那邊若是有動靜,在這兒屋子裡都聽得到。
不得不說,這冷了下來,就更讓她想念鄴無淵了。他那體溫,放在被子裡,可比塞十個八個手爐好用的多。
當然了,說起來也是這將軍府里沒那麼多規矩,換做其他的府邸,有一撥下人是專門用來暖床的。主人睡下之前,先把下人塞進去暖和被子,之後主人再睡。
將軍府就沒有這種規矩,老夫人極其不喜歡這種臭講究,相應的,阮泱泱也一樣。
所以,暖被子,用的就是手爐。
洗漱完畢,換上睡衣,阮泱泱進了被子,是暖和的。當然了,若是有鄴無淵在,那就更暖和了。
沒人知道,她真是在倒數著日子過,計算著鄴無淵回來的日期。尤其在處理府中事物時,她就更開心了,因為即將新年,府里的事兒多了,每每處理時,她就覺著新年更近一步。那麼,鄴無淵也回來了。
從未有過的期盼,單是想想,就開心。